第45章 要回郝苟两个条件(2 / 2)

“塞了点好东西”,至于是什么好东西,根本不做他想。就这,清丫头还敢说人家是“感恩回馈于我”,你确定人家是感恩,不是报复

“郝苟的话,如何能信得”老祖皱眉。

“自然是不能全信,这不,清清立马就来请示老祖了。”秦如清龇出一口小白牙,笑得人畜无害。

老祖背着手摇摇头,面色依然很凝重,显然对此消息十分看重,“你且说说。”

秦如清也坐直了身体,正色起来,“郝苟于我说的是,那玄心液在西岭的小浮空出现过踪迹。”

西岭,小浮空。

老祖皱起眉,“竟在西岭”

整个南域,由一条断脉山竖着分割,分为东边和西边。断脉山之东,有一条落霞岭,又将地域横着一分为二,这南域最大的一山一岭,呈一个躺下来的“丁”字型,将整个南域分成了三个区块,南岭北岭,以及占地最大的西岭。

以断脉山为界,西岭的地貌和南北岭完全不同,多是沙漠戈壁,人口也十分稀疏。

现下说,玄心液这样的东西竟在那般遥远的西岭,老祖怎不心惊呢。

“老祖,小浮空是什么地方”秦如清托腮问。她现下倒是真淡定起来了,不淡定的成了老祖。

老祖转过头来看她,“小浮空乃是西岭的一个秘境,十年一现世,为西岭仙品署所掌控。”

十年一现世的秘境

“听起来和咱们的往复秘境有些不同嘛。”

老祖肯定般颔首:“各处秘境本就各有不同,有些秘境结构稳定,并且在出世前就多有预兆,正如南岭的往复秘境,因而才能让南岭的三大世家得到消息,提前掌控。而像西岭的小浮空,行踪十分隐秘,并不容易现世,需要人力定期开启。”

“那这么说还是咱们往复秘境比较省心啊。”秦如清感叹。

老祖被逗笑了,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她坐了回去,竟也学着秦如清的样子饮了一盏灵乳茶——看清清方才那般火急火燎,又变成这般淡定,想来平心静气是有用的。

秦如清又说起了问题的关键,“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老祖,玄心液,咱们拿不拿”

老祖双眸闭合一瞬,又睁开,笃地一声将白瓷盏放下,沉声道:“若消息为真,这玄心液,秦家不惜代价也要拿到手。”

秦如清在老祖沉静的嗓音中感觉到了她势在必得的决心,不由劝慰道:“此事也不能着急,还需确认真假,毕竟就如老祖所说,那郝苟说不定是存心报复于我呢,毕竟,嘿嘿,我喂了他点儿好东西……”

老祖望了她一眼,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如清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对了,我还与郝苟要了一人。”

要了一个人老祖略微一想也就明白,“是潜伏在张家写纸条的那个人。”

“嗯,我猜就是张家请来的那位客卿炼丹师,正好此番将他要来,届时,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坏,便能一探究竟了!”

老祖对这样的人物并不怎么在意,只道:“你既感兴趣,要来也无妨。”

不过是一个客卿炼丹师罢了,要来,一探究竟也好,收来做仆从也罢,都不算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说,老祖着实是纵容秦如清,倒也不怕给她惯坏了。

秦如清也明白老祖对她的好,嘻嘻一笑,不再多言。

那郝苟果然效率极高,仅过一日,便把秦如清要的人给送来了。

这样的人物,本身也不甚重要,按理说只需要汇报给秦家的一位长老知晓,或者报给秦如清。这事本来就是她提起的,她现在的身份也位比长老,报给她完全没有问题。

侍从倒真把这个人领到秦如清跟前,结果,这黑黢黢的炼丹师见到秦如清,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要见贵族老祖。”

给秦如清直接干楞在那里。

见我们老祖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见我们老祖老祖能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说实话,秦如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还离谱的人(你也知道自己离谱啊),不由得惊奇地打量了此人一番。

穿着一身黑黢黢的袍子,从头裹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着身量似乎很高,想放出灵识打探一下,竟然被弹了回来,可见这黑袍子也有些文章,应是一件能隔绝气息和灵识的法器。

有点东西。

秦如清乐了,慢悠悠坐下来,支着脑袋斜看这个人,道:“你要见我们老祖”

“是。”黑袍很言简意赅。

秦如清一边把玩指甲一边道:“我们老祖不见没有来历的人。你想请见我们老祖,也行。先将这身黑皮扒了,再报上家门,或可一试。”

黑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是惊奇秦如清淡定的态度。

“你是谁”这黑袍不答,竟自己问起问题来。

问我是谁秦如清抬起一双莹润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笑了,道:“我是秦如清。”

这回答很精妙。答了,又好像没答。

黑袍:“……我是在问,你是秦家的何人,是何身份。”

秦如清乐呵呵地说:“你自己藏头露尾,还问我是谁,不告诉你了吗,我是秦如清,秦家人。”

有那么一瞬间,这黑袍静了成木头桩子,即便是看不清脸,也能感觉出他的无语。半晌,他开口:“我记得,按照规矩,应该是要将我引去见一位长老,再行处置安排……为何见我的人是你”

哟,这人挺懂嘛,还知道按规矩应该是引去见长老的。

秦如清挑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将你领来见我了啊怎么,您是什么贵客,还得需要我们秦家长老级别的人亲自接待吗”

黑袍又默了一会儿,半晌,袍子下发出平铺直叙的三个音:

“那我走”

秦如清:“”

讲真那一瞬间秦如清着实是惊了一下。您究竟是在玩梗还是在真切疑惑啊,如果是前者……那就乐呵了。

秦如清站起来,几步走到黑袍跟前,歪头仰起脸,与那袍子底下的面具对视。

面具没有表情,可秦如清就是能感觉底下的那张脸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似乎脑门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个问号。

“噗”秦如清笑了。乐不可支。

刚刚她真的差点以为对面的人是来自那个世界的同胞,毕竟,“那我走”是个十分出名的网络梗。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此人周身涌现的那种迷惑的气质让秦如清确定,他就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走。

——既然不让我见你们家老祖,那我就走了。

思维通畅,逻辑严密,很河里。

看着秦如清怪异的动作,盯着他的面具又是看又是笑的,黑袍更疑惑了,若是面具能做表情,他怕是要当场写一个大写的无语。

秦如清笑了一会儿,终于正色起来,掏出两张纸。其中一张写着“圣血秘水”与“金”,而另一张纸上写着,“张家大长老”

两张纸上面俱用粗糙拉直的笔画写就,明显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第一张纸条不必说,第二张写着“张家大长老”,若非经过这纸条提醒,秦如清也不能将目光放到那郝苟身上。后来一调查,发现郝苟在张家处境尴尬,秦如清觉得此人身上有操作的空间,才叮嘱老祖留了郝苟一命。

和张家的事情了结之后,秦如清也不由得对这个写纸条的人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才将人要来。

“这两张纸条,是你递过来的吧”秦如清问。

黑袍默了一下,反问:“为何在你的手上”

秦如清又慢条斯理地将纸条收起来,“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纸条是不是你写的就完了。”

等了差不多有两息,黑袍下经过伪装的粗粝声音说了一个字:“是。”

秦如清点头,似乎是满意他的配合,仰面看向他,认真道:“你想见我们老祖,可以,但是,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先将这身黑皮扒了,报上家门,才有可能。“

看黑袍还想说什么,秦如清抬手打断他,又添了一句:“就这么跟你吧,你这样平白无故地就要见我们老祖,几乎不可能。秦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你这样无礼的条件,说不定还会直接将你轰出去。你唯一的希望——”秦如清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只有我,才能畅通无阻地将你带到老祖跟前。所以,你若想见到我家老祖,得先过了我这关。”

“当然,如若不愿,我们秦家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家,直接出门右转,自行回去当你的客卿长老就好。”

“可听懂了”

秦如清几乎已经在明示:你既然前头递纸条想搭上秦家这条线,现在就不要搞出这幅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样子,秦家不吃这套。若还想达成目的,就按照我说的来,如若不愿,就哪儿来回哪儿去。

黑袍沉默良久,忽而伸出手,慢慢将之搭在了袍子的边缘,白与黑的对比,倒很鲜明,半晌,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刷地一下,将袍子掀开了。

看清袍子底下的面容,秦如清挑起了眉。而守在秦如清旁边的侍从,则看呆了去。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藏在黢黑袍子底下,声线又粗粝的人,竟是一个十分俊美漂亮的青年。

看着年岁约莫跟大少爷一般大,个子倒比大少爷还高一些,皮肤极白,甚至有些病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捂在袍子底下不见天日所致。头发规整地用玉冠束起,没有一丝杂乱,唇抿着,眼睫微微眨动,像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看着当真是一副极好的面容,不像游历江湖,脾气古怪的炼丹师,倒像是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

比起侍从的惊讶,秦如清则十分淡定,就是目光有些微妙。她抱起胸,十分自然地将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点头。

“好,黑皮扒掉了,第一步算是完成。现在该自报家门了。”

黑袍,不,青年喉结动了动,似乎就打算开口,结果秦如清眉一挑,又做了个止声的手势,“对了,你那变声的术法也不必用了,该是什么声音,就是什么声音。”

青年朝她看过来,秦如清面色自如,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青年就这么望了她两息,终于开腔:“我姓唐,名子凤。”

唐子凤。名字还不错,就是这个姓氏,秦如清挑眉说:“是我想的那个唐吗西岭唐氏”

作为接受过严密教导的世家子弟,秦如清是背过南域周边的世家图谱的,虽说不能一一详实地道来,但是重点厉害的几家还是知晓的。

西岭唐氏,乃是西岭巨头,著名的银品世家。

此人竟是唐氏子弟

青年又望了她两秒,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犹豫,又或者只是在单纯发呆。唇动了动,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正是。”

秦如清刚想问,你一唐氏子弟,不好好在西岭享福,跑南岭来来当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炼丹师干嘛,他又缓缓将头偏转,添了一句。

“不过,我虽姓唐,却已不是唐家人了。”

秦如清微妙地一扬眉。

就是说,有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