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周世功便将镇国公周世鼎的口信告诉了继母马老夫人,道:“此番母亲受委屈了,只是大堂兄已经发了话,我们家实在不好再惹怒他。母亲就先在家里装几个月的病,等明年事过境迁了再说。儿在后院给母亲收拾出一个佛堂来,母亲每日过去念个经,祈个福,只当是散心了。儿过几天就跟大堂兄说,您已经知道错了,请他看在父亲的份上,不要再与您计较……”
马老夫人冷笑了一声:“你这是要把罪过都推到我身上了?凭什么?!这主意当初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阿浦的想法。他跟我们说了,也是你亲自点了头,我才帮着出了主意,找地方建作坊,从边军手里挖工匠……怎么如今出了事,你与阿浦都能身而退,反倒是我背上了罪名?!这就是你们的孝顺么?!”
周世功低声道:“母亲,儿是三房家主,若儿背负了罪名,以后三房所有人在族里就抬不起头了!而晋浦……他份量太轻,叫他出面认下罪名,又如何能服众呢?您一向疼爱儿与晋浦,想必也不忍心看到我们因为此事前程尽毁吧?您就当作是为二弟与小妹着想。若是三房受人鄙薄,他们面上也不好看……”
“他们的生母若是背负了罪名,难道他们面上就好看?!”马老夫人抬起了下巴,“休想我替你们顶罪!装几个月的病倒没什么,可我绝不认错!我本来就没有错!边军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银子,我讨点利息又怎么了?!”
马老夫人强硬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她配合着装了病,却拒绝去佛堂清修,甚至不肯拨钱修佛堂。
周世功无奈之下,只得让妻子周马氏暂代家务,顺便把佛堂收拾出来。马老夫人肯不肯去都不打紧,关键是要让长房的镇国公夫妇看到他们三房确实诚心反省认错了。
周马氏初掌中馈,拿到对牌的时候,心里还颇为惊喜,觉得自己终于能吐气扬眉了。
谁知才过了一天,她就后悔了。
什么管家大权?这就是个坑!
她空有对牌,却没拿到家中库房的钥匙,就算是打发人出去采买当天要用的蔬菜米粮,拿着对牌到账房支银子,账房也不肯给钱,非要问过马老夫人的意思不可。马老夫人则只会对日常采买的支出点头,其他的花销,无论是建佛堂要用的材料费,还是要给镇国公府送礼赔罪的支出,她通通都驳了回来。若周马氏一定要花钱,就得自掏腰包了。
周马氏气得去寻周世功,周世功却道:“这种小事你找我做什么?我几时管过庶务?只管让账上拨银子就是。若是母亲不许账房给钱,你就自己先垫着,过后母亲消了气,自会将银子补给你。”
周马氏早就过了容易被忽悠的年纪了,冷笑道:“阿家几时给过额银子?老爷这话只能哄哄三岁孩子,额才不上当呢!老爷几时拿银子出来,额几时替你办事,别拿空话糊弄人!”
周世功只得去翻私房钱,却只能拿出百来两碎银,连建佛堂的费用都不够,更别说是备一份赔罪的厚礼了。周马氏见状,索性连银子都不拿了,把对牌往周世功手里一塞,自己回了屋,也装起病来。
随后,她就派出心腹侍女给海家送了口信,邀妹妹来探病。
她不好出门,接下来要怎么做,还得让妹妹帮着参详参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