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对蟾宫用情至深,又是枕边话,绝不可能说出去。
而西后也不可能卖了蟾宫,毕竟蟾宫可作为一步长棋,还能用个几干年。
那就只有一个人会暴露泄密的事——蟾宫仙子自己!
当年,必然是玉妃让蟾宫去打探,借此攀污西后,因为所有人都觉得,玉妃知道齐斯玉的弱点,更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
“所以,您借此扳倒了西后,夺得了西帝的信任,是吗?”齐斯玉道。
玉妃瞪大了眼睛,一脸委屈又茫然的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蟾宫何以会对我衷心至此?孩子,你未免太瞧得起天界的上神了。”
“蟾宫上神恐怕不是对您衷心,而是另有所图,天道龙筋,才是你们共同的目的。”齐斯玉瞥眼瞧着玉妃。
“你们要那龙筋干什么?”
玉妃一时语塞,竟不知道何时被齐斯玉套话到了这层,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她想反口,说她与那蟾宫没有勾连,也已经很苍白了。
看来,齐斯玉比她想象的聪明,她原以为常悖逆人间生老之人,必然愚钝至极。
常受七情六欲所困者,必然懦弱无能。
可今日一见,却只觉得眼前这小子,比那小娥要聪明得多,若真当个儿子能在旁绕膝,或当个左膀右臂也自然不错。
她不觉眼神中染上几分喜欢,重新打量齐斯玉上上下下。
“孩子,你且在这里安生等着。待我拿到了天道龙筋,自会放你出去。”
她一扫方才那满脸的委屈,将自己原本的面目展现出来,开诚布公给出价码,
“你早便有了引来雷劫的资格,到时候,我为你补了玉炁,飞升上界,西帝太子,就是你的位分了。”
西后无子,当年有人信她要害齐斯玉,也是因天界曾盛传,齐便是玉妃的儿子。
可是,这些都是小道消息,真假难辨。
而且,现在想想,多半就是玉妃自己传出来的。为了母凭子贵,又为了诱西后上钩。
可西后却从未想过害齐斯玉,玉妃便要与蟾宫一同栽赃嫁祸给西后,势必把人拉下水。
天尊从不跟齐斯玉说起这事,一是无从考证真伪,二是齐斯玉原本就不在意什么父母恩情。
俯仰天地间,但求一个问心无愧,生身父母若为外物所累而生他,那他便对其无所亏欠。
齐斯玉摇摇头,眸子冷冽得如同雾露凝结的寒霜,冻透了玉妃假意的温情。
“且不说,我未必是您的儿子。若真是,也无非是您邀宠上位的工具,上位后操纵的傀儡罢了。”
他话锋一转,“我与我妻子的事,外人何足插嘴。”
说完,齐斯玉提步,径直往这寝殿外头快步走去,“她还等着我,失陪!”
玉妃转过身,华丽足达一丈的巨大衣摆,落拓地随她甩到身后。
她声线如同玉撞,语句铿锵,脱口而出:“给我拦住他!”
齐斯玉背对着她,天界耀目的日光打在他身上,他扭头用一只眼睛恹恹睨着她,“怎么?不装了?”
玉妃沉下去一口气,满头珠翠都随着高傲头颅扬起来,道:“即便是我儿子,忤逆我,也要知道下场!”
此时,三名神官站在殿前,身形魁梧,力能拔山,都吹胡子瞪眼地持刀候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