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遮沉着嗓音道,“她说得没错。”
褚颜愣了一下。
她瞥了眼身侧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昌遮说谎了,他根本就没看到。
褚大强的娘见昌遮也这样说,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哭得厉害。
大冷天的,众人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看,都生了退意。
于是,劝的劝,张罗的张罗,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把褚大强的尸体抬了回去。
褚颜瞧着远远地乌泱泱一群人离开,眼眸中划过一丝幽光。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庆国边境,丰收郡丰收镇青梗村,她又来了这里。
“我送你回去。”
昌遮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褚颜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谢谢。”
寒风吹来,她只裹紧身上唯一干的衣服,任凭昌遮在冷风中哆嗦,看都不想看一眼。
前世也是昌遮救自己上来的,但当时她故意不穿衣服,是怕这个男人冻着。
如今,她可不会再那么蠢了。
阿七说得对,世上再怎么特别的男人,那也只是男人。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衣服,不好看了,弄脏了,或者不合心意了,大不了再换一件,完全不会影响他们的宏图大业。
站上顶峰时,昌遮不会记得那个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的女子。
袭昀诺也不会记得他丢下差点被众人强了的女子。
萧逸也不会想起曾经他信誓旦旦要保护的女人。
他们爱上她这件衣服,又丢弃这件衣服,践踏这件衣服,甚至一把火烧了这件衣服。
没有人问过衣服的心疼不疼。
昌遮瞧着自己身前的女子,她步子缓慢,似有心事。
她小小的一团,仿佛一只手掌就能把她拎起来。
刚才她红通通的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但又似乎还有什么他看不清的情绪。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两人一前一后。
直到一户农户门口停下来。
“你去哪里了!”
“洗个衣服的工夫,怎么弄了这么久”
“呀,你身上男人的衣服是哪里来的偷人了!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是学小娼妇的手段,今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陈氏冲上来的时候眼睛里只有褚颜,她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伸手要拧上她的脸。
褚颜下意识往一旁躲了躲。
陈氏扑了一个空,突然意识到眼前还有个人。
她不敢相信地盯着昌遮,又看了看褚颜,再看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样子,忽然气得脸色通红。
“你这不要钱的,竟还敢带男人回来,我今日……”
“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陈氏当即折回去,拿出来扫帚直接就往褚颜身上招呼。
褚颜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扫帚没打在她身上!
昌遮皱眉拿着陈氏手上的扫帚,又看了眼孤苦无依的褚颜,面色沉了沉。
“她今日去河里救人,差点被水淹,是我救了她。”
他本就生得高大威猛,声音再一沉,便添了几分凶狠。
陈氏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眼褚颜,十分不甘心地收回扫帚。
“她是个旱鸭子,怎么可能下水救人”
褚颜忙道,“那也我不能看着人淹死吧,我尽力了。”
“你还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