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疯狂,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让她嗅到了不同寻常,感到心颤。
“郡主……大人兴许已经睡下了。”
海棠不明所以,只以为锦颜是有事来找闻衍,便劝了句。
“嗯。”
好半天她才动了动唇,苍白着脸,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杀人时候的优雅。
她好像做了很错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
她动了动唇,言语酸涩地说了句。
海棠忙宽慰道,“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郡主去找大人,他必然也不会生气,大人最疼郡主的。”
锦颜步子顿了顿,很快又往前走,只加快了步伐,变得凌乱了许多。
他最是疼我的。
我自然是知道。
可他这般待我,我又是罪孽深重的,竟毫不知情。
国师府门口,不知何时那人已经换了一身白衣,只立在那里,目之所及是她离开的方向,小小的人儿在宽广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缥缈。
怕是吓到她了吧。
闻衍面色又是白了几分,只觉得身上的冷气更盛,干年寒霜也不过是如此。
“你杀人了?”
元景胡子翘得老高,气呼呼地说了句,眼底却夹杂着一丝担心,但也不过一瞬,就变成暴怒。
“什么事情非得你亲自动手?非要作死才心满意足吗?”
他又气呼呼地说了句,却拿了闻衍的手腕探了探脉搏,脸上又是一阵怒火,“闻衍!你若是再这般,怕是连……”
“师父……”
轻叹声传来,悠远绵长,喟叹无奈,甚至带着一丝无措。
他不该让她看到的。
不是,他确实不该杀人的。
“他们伤了她,她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的。”
元景本还在惊讶于他终于承认他的地位,却在听到他后面的话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没好气道,“这世上谁又容易了?你怎么就偏偏心疼她?”
闻衍苦笑了声,他又如何知道。
本只是想护她一护,却不想,到了如今的地步。
闻衍绕过元景往国师府去,却才跨过门槛,人就直直地栽下去,好在被元景眼疾手快一手托着,本想再骂几句,却见他昏睡过去,又闭了嘴。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搭把手?”
瞧着才走过来的干歌,他气哄哄地说了句。
锦颜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又回了画中,百无聊赖的时候盯着画外的人,他翩然若仙,矜贵无尘,每日所做之事都是顶无聊的。
可她每日都能见到他,有时候是一盏茶的功夫,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又是一整天时间……
她总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他应当有一张绝世容颜,只知道他的头发是乌黑飘逸的,好想摸一摸啊。
忽然,那人好像感应到什么一样,轻嗤了声,紧接着便回过头来。
锦颜知道的,就算他回头自己也定是看不清,却依旧不死心瞪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丝毫痕迹。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