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时间里,锦颜算是见识到江家在平州城的地位。
江老爷虽说只是富商,但是个大善人,每年都会资助大批学生,名声早已经家喻户晓。
连带着江家小姐在城里也有极好的名声。
传闻时疫刚开始时,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早已经举家逃难,只有江家,一直留守在这地方,甚至还设有粥棚,善举不断。
后来萧统和闻衍到了平州城,他们又通力配合。
平州百姓大骂闻衍和萧统的时候,江老爷分毫泥水都没沾染,反而不少人劝他别被人给蛊惑了。
现在找到有用的方子,大家又觉得江家功不可没。
因此,这次取得阶段性成功,江老爷组织的庆功宴,就是闻衍都没有推脱的理由。
“要我说啊,还是咱们江老有先见之明,知道国师和太子能解决这件事,大智若愚啊!”
“他哪里知道那些,不过是不想放下满城的百姓罢了。”
“听说为江公子请官的折子已经递到京城了,如果能提拔个知府当当,也不枉费江家尽心尽力维护一方百姓的平安。”
“什么知府?知府是别人,江公子只往上提了一级,现在还只是个通判,这件事太子和国师做得着实不够厚道。”
“竟还有这等事情?江老也是心好,都这样了,竟还有心思办什么庆功宴,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
隔壁为江家打抱不平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锦颜和萧悦溪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萧悦溪往前倾了倾身子,凑到锦颜跟前,轻声道,“时疫的事情江家确实帮了些忙,但远没有他们说的这么坚定。”
“再说了,官员的任命又不是皇兄能决定的,这些人真以为父皇是摆设么?”
锦颜垂眸瞧着茶盏出神,听了萧悦溪的埋怨才浅笑了声,“你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人么?”
“什么意思?”
“时疫当前,一家老小全都缩在家里,不肯离开这个地方,是为何?”
锦颜声音幽幽,倒不是对江姑娘有什么成见,而是纯粹不相信世上有这样愚蠢的老好人。
若没有萧统和闻衍,就算江家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但现在……
可笑的是在平州城百姓的眼底,江家的功劳竟比闻衍和萧统还要大。
“确实奇怪,但皇兄说他们确实没离开的打算。”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茶馆。
此时的平州城已经恢复了几分生机,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在秋日的阳光下,眼底闪烁着希望。
锦颜和萧悦溪进了一家成衣铺子,为晚上的宴请挑选衣服。
却才进去,恰好见着江婉也在。
她娉婷而立,低头正与掌柜的商量着绣花样式的细节,“最近瘦了些,可能腰腹这里还要改小一寸,花瓣还是用七片吧……”
声音温软,又乖又娇,是平州城特有的腔调。
锦颜和萧悦溪站了好一会儿,那边的人才忽然看了过来。
江婉行了礼,“郡主的伤可好些了?”
锦颜浅笑了声,“已经没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