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起身乌黑的发铺在她胸口,闻衍手中顺滑的触感消失,他一时失神,抬眸看过去。
只见锦颜那双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坏点子。
他无奈捏了捏眉心,在她身侧坐下,手环在她腰上,稍稍带了带,锦颜顺势就倒在他腿上,睁眼就能看到他低头看自己的模样。
“估计是萧绒或者皇后给找的,萧月这就是在膈应我呢。”
锦颜磨牙说了句。
“皇后和三皇子已经放弃她,未必会为她做这等荒唐事,兴许是别人呢?萧月毕竟是公主,莫要小瞧了。”
闻衍很喜欢她的头发,手从额头往下,细细帮她顺着头发,声音低低地说了句。
“嗯,等改日让人去查查。”
“好!”
好不容易把遗留下的大小事务处理顺畅,锦颜卸了口气,眯着眼睛享受头皮的酥麻感。
秀发在他手上被撩起又放下,那双深邃平静的眸中也不知在酝酿什么,书房桌上的古籍那一页已经被他看过无数遍,寻求的答案好像也有了结果。
锦颜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去。
希微的光线从不远处投来,她撑起上半身看过去,盖在身上的毯子悄无声息滑落在腰腹。
不远处的闻衍目光落在泛黄的古籍上,神色淡漠,手指无意识摩擦着书页,过了许久许久,也不见他翻页。
他似乎在看书,心思却又并不在书上。
锦颜雀跃的心情没由来跟着沉了沉。
微亮的烛光将他身影投射在背后的书架上,却让他整个人都透着孤寂。
他们之间总还有些什么横亘其中,有一堵无形的墙,把她挡在外面。
闻衍给了她无尽的温柔,宠溺,让她肆无忌惮,却又缥缈着不落实地,让她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主动,如果不是那日在他面前哭上一场,他可能永远不会往前走一步。
想到这里又觉得心口猛地一疼。
眼眶不自觉就泛红,她悄无声息躺下去,瞧着房顶的烛光微妙跳跃,任由心口的酸涩落在四肢百骸。
回京城后她是故意不回国师府的,为的是他主动,但凡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能跨越出三步。
他找她了,她就立马开心地搬回来。
可他们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好像亲密暧昧,又好像在隐忍克制。
“醒了?”
温柔如春风的声音飘入耳中,锦颜忙收拾情绪,一点点逼退眼底的痛色,“嗯。”
她含糊地回了句,懒懒散散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软塌的内侧,饶是闻衍到了跟前,也看不到她的神色。
罢了,不论他在想什么,到底是自己的人,若实在不行,绑起来搁在身边她也无所谓。
她喜欢,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得到。
耳边是他的手指温热,撩拨着她的头发,露出小巧的耳垂。
“吃饭吗?晚上做了板栗烧鸡,百味去猎的野鸡,还得了几根漂亮的羽毛。”
“好。”
本再赖会儿,但好像闻到了烧鸡的味道,到了嘴边的话就转了个弯。
闻衍把人从榻上捞起来,又捏着她脚腕,一只手捡了被她踢到一旁的鞋子。
那是双缝了珍珠的布鞋,鞋底很厚,是苏溪和特意交代下去的,穿在她小巧的脚上十分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