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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郁莲沉沉睡去,睡梦中仿佛有人自己在清理身子,她不甚在意。
睡得深沉时,她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见裴怀安死了,他七窍流出黑血,穆如清风的男子静静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狭长妖冶的丹凤眼闭不上,死不瞑目。
场面十分骇人。
郁莲远远站在那处,没有救他,脱俗清雅的小脸上绽出一抹浅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她就站在那处笑,似乎是在为裴怀安的死开心。
是啊,本来这一幕她盼了很久,不是吗?
她魂魄飘浮在空中,看到这一幕,呐喊起来:“裴怀安,你死了吗?裴怀安?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你怎么死了?”
躺在地上的裴怀安没有理她,站在那里的郁莲也没有理她。
大家都看不到她飘浮在空中的魂魄。
梦中,一道闪雷在阴沉的天空中劈过,郁莲尖叫着醒来,眼角落了泪,浓密的睫毛湿润,泪眼朦胧。
她此时侧身躺着,抬手抚上娇嫩的脸颊,微蹙柳眉,打量着四周。
枸木荷花纹拔步床古香古色,在拔步床内,只有她细啜的声音。
不对。
腰间有一只手正环着她,背后还有一人,郁莲翻了一个身过去,未着寸缕,对方同样如此。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晒在大地上,天空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橙色。
天色黑下来,床幔挡住外面的光,朦胧暗影,她看到了裴怀安,他闭目酣眠,郁莲转身过来,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却云淡风轻地道:“你做恶梦了。”
他知道她在哭,没有睁开双眸,只怕他忍不住安慰她罢了。
两人的关系,竟变得有些亲密,这些都出乎他意料。
一双芊芊柔胰手颤颤地抚上他的脸颊,摸了一下,又轻轻捏了一下,裴怀安睁开眼,对上她盈盈似水的眼眸,轻问:“怎么了?”
他眼中的少女,乌发凌乱,双眸湿漉漉的,薄雾之下,是细长如线的情意。
在气氛暧昧的榻上。
少女反手抱住他,细啜道:“裴怀安,我梦见你死了,死得很惨,七窍流血,你平日少做点孽,免得那天真的来临,我不想当寡妇。”
这一刻,两人没有针锋相对,没有试探。
裴怀安丹凤眼瞥向她,淡淡开口:“所以你是为了我死的事哭吗?”
“嗯。”
郁莲没有嘴硬,应下来。
男子一动,薄唇压了下来。
满园春色。
天色如泼墨般黑,月上柳楣头,郁莲又睡一觉醒来,发生一切的历历在目,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头埋进锦被中,叫喊道:“裴怀安,你赶紧走,赶紧走,我要冷静一下,不想看到你。”
上昼才知道他是杀自己的人,结果下昼就如此。
郁莲心情很复杂,不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
裴怀安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起身穿衣。
她想起前世,两人夫妻之实后,他从不会抱着她入睡,每次醒来,他人已经不在,她腆着脸皮说道:“之前你老是走得匆匆,怎么现在改性了?是不是郁向莲的身子年轻,你舍不得,才会多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