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赵字营反击击败的那些“流民”,他们本以为会从容的逃走,混杂在大队的流民之中,等于有了遮蔽和阻挡,赵字营的追兵也是步卒,根本很难追上,他们根本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赵字营居然把一直没有动用的马队派了上来。
流民人海在这马队的驱赶之下翻滚涌动,但对于隐藏在其中的闻香教众和那些骨于却已经不是遮蔽,而是灾难。
有的人放弃了逃跑,有的人还在狂奔,大家都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有人挡住了后面的逃生之路,后面的人就拿着兵器乱砍乱杀,有的流民被砍倒在地,有的则在绝望的抵抗,让局面愈发的混乱,本来还有些组织的教众和骨干也开始溃散了。
“罗家兄弟都折了,咱们走吧”侯五和夏仲进以及他们的护卫都已经上马,马匹早就预备在不远处,也有流民朝着他们这边跑来,只要一靠近,护卫们就是毫不留情的砍杀,在他们的后面,徐鸿举也被二十几名骑马的精壮汉子围着,护卫的很周全。
侯五说罗家兄弟下场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惋惜悲愤,反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夏仲进回头瞥了眼,转回来说道:“罗家兄弟以为在行伍里混过,还当过什么把总之类的,就总觉得委屈自己,也不想想像他们这样的,咱们教里有多少。”
“先护着二爷走,说话小心些,莫要让他觉得咱们看热闹。”侯五沉声说道。
“看个的热闹,这是过千种子啊,折损了多少,能回去多少,还他娘的打残赵字营,结果咱们先残了。”夏仲进恨声骂道,一抖缰绳,朝着徐鸿举那边跑去。
徐鸿举脸色阴沉的发黑,看着侯五和夏仲进过来,当即粗声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咱们这也有近百骑兵,收拢下队伍,打他们一个反击,肯定有胜算
“二爷,走吧,这队伍已经控制不住了,漕运上那些人向来靠不住,咱们可别连艘船都没有。”侯五恳切的说道,他的语气里面已经带了些不耐烦。
若是方才,徐鸿举会咆哮大怒,可现在却发不出脾气,突然朝天伸出双手说道:“折了这么多人,徐州却还好好在这里,我哪有脸回去见我哥哥,这些人都是大家辛苦练出来的,就这么散了没了,咱们咱们冲回去,把人收拢起来再走”
“二爷,他们自己能回去的,他们各个忠心虔诚,只要今天能保住性命,能回去的都会回去,沿途有各处会主传头接应,他们这次在城下历练过了,以后就是能用的好汉,走吧”侯五继续恳切说道。
他们这边还算整齐,大股大股到处乱窜的流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都朝着这边冲来。
“走吧,再不走,咱们这队伍就要被这些杂碎冲垮了,到时候就有大麻烦了,天也要黑了,夜过黄河,风险太大”夏仲进已经抽出了刀横在马鞍上,大吼着说道。
那边马上的徐鸿举身子一震,太阳都已经落山一半,背光的地方已经很暗,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徐鸿举咬咬牙握住了缰绳,开口说道:“咱们还会再回来,走,走”
说到最后一个字,徐鸿举已经大喊了起来,显见已经气急败坏,他们这几十人打马远去。
太阳落山,连晚霞都消失之后,赵字营才停下了追击,开始回到徐州城下,骑兵比他们晚回来一会,在这个时候,徐州城方圆五里之内已经没有有组织的流民了。
赵字营的兵丁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他们觉得身上的甲胄,手中的兵器都变得沉重无比,身后那些团练义勇们也没了兴奋,只是低声议论。
“冰峰,你还不能歇着,布置人到周围警戒,然后让大车过来。”赵进开口说道,他身上关节无一处不痛,激烈的战斗,长时间的行进,体力消耗的实在太大。
“重伤的流民就给他补上一刀,还能活的就把他们赶到一堆去,咱们自己的伤员无论轻重都要收容”赵进大声喊道,这个命令是下给所有人的,大家自然没什么二话,轰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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