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交错,彼此牵制,在归德府维持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用来收税和保障各条商路,然后这个队伍主要是徐州武人和流民青壮,至于归德府自己的那些江湖人,则是被赵进安排到了邳州那边做事,两方都是身在异地,都要依靠赵进粮草和支持,有了这层依存的关系,自然要忠心做事,不敢有什么二心。
看到赵进的这个手段,归德府上下愈发的信服,能有这等手腕维持平衡彼此牵制,而且做事公道体面,这样的人才能长久呆下去。
了解的一多,少不得也知道赵字营的学丁队名目,书吏差役最先把子弟送过来,现如今,反倒是他们和赵字营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没了赵进的撑腰,他们立刻死无葬身之地,接下来的则是那些为赵进做事的归德府江湖人,然后那些所谓忠良大户也把家中子弟送来,大家都要证明自己的忠心和贴近,送人质就是最好的法子。
也有几家有年纪合适,如花似玉的妹妹或者女儿,可细打听了下,都消了这个心思,徐家主母已经有了身子,而且也是头等大户出身,若是自己趁这个时候塞女人过去,能不能塞进去是一回事,十有八九还要被人嫉恨。
而且赵进身边现在也就是徐珍珍一个,前头那么多人,难道那些就不知道这么做吗?大家都做得很是谨慎周全。
赵进在归德府的作为也没什么隐瞒,最先知道的就是盐市和其他市集的盐商,他们马上就反应过来,卖到河南那边的私盐销量马上就要大增了,怎么算这个水陆距离,盐市上的盐货运送到开封府都是最近的,而且以后打交道的就不是归德府这伙低买高卖的小人,而是开封和洛阳的豪商们又要发财了
论起做生意来,谁也不比谁更聪明,徐州盐市上的商人们反应过来,开封的商人们也来到了徐州。
已经到了十一月间,本来大伙都开始准备腊月铺货和过年打烊,可现在谁也不得闲,都要趁这个机会和河南那边挂上关系,等明年大展身手。
连带着归德府内的众人都尝到了甜头,虽说田地上收成被克扣出一块,可商贸跟着发达起来了,本地特产可以外销,不必被那几个心黑的剥皮,大家都期盼着明年的来到。
对于归德府发生的一切事情,徐州城内甚至都懒得议论,大家都觉得再正常不过,归德府那地方能有什么英雄好汉,进爷都领着人亲自去了,还有什么压不服的。
徐州这边大家在议论一件事,有几个在庄子上做事的人,因为勤快认真,手下管着的流民耕种比别处更出色,收成更多,结果被提拔起来去孔家庄那边管事,每个人手里也有千把号人管着,算是个庄主的身份了。
敢情在赵进手底下并不仅仅有好处,还能有提拔,赵字营的体制好多人琢磨得很透,想要爬上去,想要有好处,就要守规矩敢拼杀,在争斗厮杀中立了功,很快就到高位,那个张虎斌现在气派可不比一个知县差。
但这个大家羡慕不得,这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拼出来的,可那几个庄头管事却不同,他们不过是认真做事,比旁人用心用力而已,居然做到这一步也有提拔,这就让大家动心了。
也有人嗤笑说,赵进这是唱戏,不过是个土豪,偏弄出官府一样的规制,可管着百余个人到管着千把人,这的的确确就是升了,位置高,好处多,人前人后也有光彩,谁不想去官场上荣华富贵,可有几个人有这等好命,赵字营能给大家个出身,能让大家有个奔头,这就不错了。
官场上升官是好事,可商行里伙计升任掌柜难道就不是喜事了,官场上要读书写文章看着太远,可赵字营这一套,大家觉得自己也能去做。
“发什么呆呢,昨晚和你婆娘折腾多了?”
“扯臊,我家那口子前天就回娘家了,找谁折腾去,咱这吃不饱饿不死的饷钱,难道还能逛院子去?”
徐州城东门人来人往,守城兵丁无精打采的看着,几个不在门边的就聚在一堆闲聊。
玩笑几句,一人开口说道:“那天我听人讲,现在进爷那边招人,去河南那边,凤阳府那边也要人。”
“你这都快四十了,能去于什么,那边要的是不到二十岁的精壮小伙子。
“你说的那个是什么老黄历,进爷那边现在要年纪大了,性子沉稳能管事的,我琢磨着就算去了管不了事,只要肯出力气,进爷也不会亏待了,总比在这边半死不活的强。”那人颇为认真的说道。
一听不是开玩笑,大家也都认真起来,有人点头说道:“我看成,真要去了,肯定比在这边当差强,这里发一个月克扣半个月的,还拖欠个没完,进爷那边从来都是十足十的发,不过你没这个本事,进爷也不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