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别的,就连辽东和建州女真的战事都无人理睬,至于徐州谋反事?可有公文,可有呈报,地方官可有急信,一切都没有,就不要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民心。<-》
这件事的确是大事,人在京师的王友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让快马送信出京师,在这几天内,京城也不知道有多少快马出城送信。
南京锦衣卫指挥佥事马冲昊的根脚大家都很清楚,是依靠郑贵妃的弟弟起家的,万历皇帝驾崩,郑家立刻就要败落,马冲昊也会倒霉,这么一来,马冲昊针对徐州的行动就会烟消云散。
虽说杀人放火受招安,可不扯旗开打总归是好的,身为长辈,也不愿意小辈冒险,不过他的消息来晚了几天,等赵进他们知道,那伙气势汹汹的大队已经散去将近十天了。
这一次虎头蛇尾的风波,得利的人极少,不过真有什么重大损失的也不多,大家亏得无非是集市停业不能做生意没得赚,真正损失惨重的则是扬州盐商。
扬州冯家这一任家主冯金德的脑袋并没有葬在扬州,而是硝制了带到徐州来,冯家这边说得很好听,一切都是这冯金德发疯,冯家人并不知情。
赵字营的回答也很简单,以后凡是经过徐州的盐货,每一石都要交两成的厘金,不经过徐州的没有办法统计,所以扬州各家盐商共同让出六座盐场给孙家商行经营,所出盐货,由盐商承销。
大家从祖辈起开始贩盐到现在,连给大明朝廷交过足额的盐税,凭什么你一个土豪就敢这么收。
说归说,扬州这边也只能捏着鼻子照做,赵字营的确不想造反,或者说,的确不想现在造反,也就不会去扬州大打出手,可赵字营已经完全控制了淮安府的北部,从荒草滩那边向西就是淮盐产地海州一线。
赵字营所有家丁力量甚至都没有出动,只是派人给那边的张虎斌去了一封信,张虎斌派出了两千团练组成的队伍,海州盐场向外的几条陆路立刻面临被锁死的危险,赵进不想做绝,现在也没有到做绝的时候,不过盐商们也知道不要逼人做绝的道理,各个乖乖交钱。
就因为下注要搏一搏,扬州盐商们每年就要多给赵进二十余万两银子,这还是个最基本的数目。
这次的扬州冯家再也不是盐商里的第一家了,因为本金不足,所以请云山行入股六成,一半的家产今后的进项都是赵字营的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平白在冯家人身上砍一半下来,这自然是要拼命拼死的深仇大恨,可冯家人都还清晰记得那一夜的腥风血雨,还记得自家引以为傲的私兵怎么就烟消云散了,在生死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在这次的风波中,做得最漂亮的反倒是清江浦的豪商们,你说他们见风使舵,却挑不出什么证据,他们送给马冲昊的那些银子和礼物,甚至那些瓜分赵字营财产的商谈,他们都承认,可也说这个是不得不为,都是在锦衣卫的凶恶逼迫之下才不得不为。
而且赵字营在清江浦的产业没有任何的损失,人员也都安然无恙,在这其中,清江浦的豪商们还起了些正面的作用。
赵进不想做绝,也不想撕破脸,对方也给了足够的台阶下,对于清江浦这边,也就轻轻放下了。
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有数,所以清江浦豪商们的补救也足够的豪爽,当时送给马冲昊那一队的银子,因为大部分留在清江浦等回程带走,这些全部给了鲁大和李和掌管的团练们,然后主动给大车行的车脚钱加价三成,这就等于是变相的承认赵进可以在这边收税了,毕竟清江浦所有的进出运输都得依靠云山车行。
除了这一笔笔的巨款,清江浦的豪商们齐齐北上徐州,携带重礼,准备好好恭贺赵进得子的大喜事。
先前赵字营回缩,从邳州到清江浦之间的地盘上,处处纷乱,土豪和匪盗杆子们都想扯旗扬名,等马冲昊率领的各路人马溃退离散,地面上立刻肃静了,该偃旗息鼓的偃旗息鼓,该亡命奔逃的亡命奔逃,那些被裹挟的流民难民之流立刻成了一团散沙。
在确定马冲昊他们过了清江浦之后,赵进下了一个命令,李和率领一千名团练回徐州待命,陶贵率领马队一百,庄刘率领徐州精选团练一千则是从徐州出发去往清江浦,这南下北上,并不仅仅是调动,还要扫清一路上的乱局,还有先前不知死活的那些小势力,赵字营一下子出动了两千余人,在这片区域内没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