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南直隶江北一带的牛马大车并不多,也就是徐州有骡马市,清江浦这边有几家大车行,可赵字营拿下清江浦之后,大量的使用畜力,连带着地方上也跟着流行起来,原本出门讲究坐轿,现在都是做马车了,而且这马车车厢都是装饰精美,看着华丽异常。
赵进一说这个,吉香就有些惭愧,汗颜说道:“大哥,小弟知道错了,送人送东西那几个各个吓得要命,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当初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还是大哥你看得准,不然就酿成祸患了。”
“他们是做生意的,花出一文钱,起码要赚回一文,花这么多银子在你身上,当然是有所图,但也未必存了什么为祸的心思,可他们这般,却难保后面的人怎么想,到那时候收不住手,可就是大麻烦了。”赵进淡淡说道,内卫已经查的很清楚,给吉香送女人拉关系的几个豪商和赵字营的关系走得都很近。
这些人未必有什么阴谋,不过是按照时下的方式做事,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不百般讨好巴结,他们自己都不安心,却没想到赵字营的办事规矩根本就不是那样。
他们沿运河慢慢走着,河面上往来的漕船民船很多,沿岸道路上行走的商旅百姓也是很多,看到赵字营他们这一大队走过,都是敬畏的去路边暂避,再看看道路两边的村寨田地,当真满眼太平富庶的景象,这景象对于徐州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可对于那些辽东难民来说就不一样了。
看到这一切,辽东难民个个神情复杂,一名身材高壮的辽民汉子看着赵字营的马队,又看看沿岸景色,却在那里冷笑说道:“看着精良,没准就是样子货,他们在这太平地方,那里经过什么场面,真要是鞑子来了,恐怕就是猪羊,被人砍瓜切菜的收拾了。”
他这么一说,边上一人附和说道:“彭大哥说得是,这说破天也不过是乡勇团练一等,咱们官军就算穿着破衣烂衫,也比他们强不少。”
周围几个人都跟着笑,而赶车的车夫却眉头皱起,议论的这几人自然不知道,李子游送来的两辆大车,赶车的车夫都是内卫队的人,就是要混在他们队伍里听风观色。
“说得好听,你们这些人天上地下的,从前就知道骑马显威风,可杀了几个鞑子啊?还不是一块跑到这山东来了,家里人带来没有?在这里胡吹什么?你们还真有这个脸面。”那边正在议论,边上有人冷言冷语的说道。
一说这话,先前鄙视赵字营的那几个人顿时大怒,顺着讲话的方向看过去,恶狠狠的骂道:“你懂个,鞑子那是打不过的,那都是老林子里面出来的虎狼,整日里吃生肉喝血长大的,浑身都是力气,咱们能打得过,要不是我们兄弟拼死去打,你们都跑不出来”
“放屁,我又不是没去过建州,那边的鞑子也是住在村寨里种地做生意,怎么就成了虎狼,靠你们拼死去打,你们大凡能去拼死,大伙又怎么会有今天,谁能指望你们这些官军,你们杀了几个鞑子?我们矿上的兄弟可都是人人见过血的”那边吼,这边也是毫不怯场,粗声吼了回去,说出这话的却是一位铁塔般的粗壮大汉,黑黝黝的脸庞,对那边怒目而视。
“对,熊大哥说得对,我们和鞑子拼的时候,你们去什么地方了,咱们和鞑子打生打死的时候,哪见过什么官军,也就是毛帅派人支应了下,要是有官军,金州和复州又怎么会被鞑子洗城,我们十三山的兄弟现在还在苦撑,不是说你们官军在辽西还有几十万吗?在哪儿呢”
“也就是毛帅还是条汉子,你们这些官军顶个毛,我们那边领着闹的还是个秀才,你们官军那去了”
一人喊许多人应和,各自都在说自家的境遇,边上人又是补充,没多久就开始怒骂起来,大家也不赶路了,污言秽语叫骂不停,那彭大哥身边聚着二十几个人,此时也是急了,在那边骂着说道:“你们居然去过建州,那一定是私通鞑虏的奸细,等到了衙门那边,咱们一定要告官,你们就是通贼通匪的奸细”
“你们还有脸说这个,你们身为官军却逃到这边,你们临阵脱逃就是死罪,见官就见官”又有人粗声说道,丝毫不惧,双方却是彼此分开,准备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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