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这最近水势涨起来的时候,沿着河坝的村寨都要出人驻守待命,然后这家村寨看着黄河一天天看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是慌张,而且觉得官家修筑的大坝都从没顶过什么用,这赵进没名没分的修筑的大坝又能顶什么用,虽说这大坝看起来很像样子。
所以村子里的青壮看守大坝的时候,就向村子这边运土,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取土的地方,他们直接挖大坝的土,还想了个主意,用破竹筐之类的填在挖土的地方,外面铺上草席再该上散土,不注意的根本看不到。
这举动没有进行几天,因为赵字营加大了对河坝的巡查,所以没办法偷偷下手取土运土,但就是这一块缺陷在今夜顶不住了,先是挖土的地方被冲出一个洞来,然后那处堤坝崩塌,黄河水奔涌而入。
黄河水势一直在涨,但还没到洪水的地步,所以这水冲进来之后,垮塌的堤坝起到了挡住的作用,然后巡视的人立刻现,机动的连队还有挖土村寨的民壮都被动员起来,不得不说,竹筐装着土石的方法很有用,这很难被水流冲散,竹筐堆积然后加土,很快就将缺口堵住了。
堤坝一决口,早就在城外值守的赵十一郎立刻赶过来,同时安排人去给赵进送信,这个严令谁也不敢违背,不过堵住的很快,急忙又是派出第二个信使不计危险的向前追,这样才有完整的消息到了何家庄那边。
说到这里赵进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决口的损失这么小,怪不得赵十一郎如此咬牙切齿,也怪自己这些天对黄河汛情关注的越来越多,深夜一听到消息就是心驰神动,朝着坏处去想,却忘了真要是有什么大事,孙大林不会那么镇定的通报。
赵进看了看堤坝,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地面,徐州七月难得有此时的湿热天气,夜里跑过来,赵进已经满头汗水,他没有去擦拭,只是深吸了口气,站在赵进身边的几个人都很是紧张,他们极少看到赵进这样的漠无表情。
“人都带过来了吗?”
“进爷问的是石头洼的,都带过来了。”
“从我这边起,向东向西各三十里,把沿岸村寨说话算数的人都带到这里来,现在去办。”
赵进命令一下,立刻有人向着四处而去,赵十一郎还想说什么,赵进却没有理会,只是向大坝上走去,现在那缺口处正有几百青壮在那边奋力修补,赵进走到跟前说道:“大伙辛苦了,中午的伙食有犒劳!”
他说“犒劳”那肯定是荤腥油水之类的好饭食,正在干活的青壮们哄然乱叫,都在那边喊着“多谢进爷!”
上了堤坝之后,赵进看了看奔腾的黄河,又回头看着决口处造成的不大破坏,只在那边沉吟不语,看到他的态度,身边人愈忐忑。
各三十里的沿线村寨,想要带人过来很花费时间,中午时候,特意杀了头羊给修坝的人开荤,给赵进则是准备了羊肉打卤的面条,赵进没有要,反倒去修坝那些青壮之中,和他们一起吃高粱杂面饼子,喝羊肉汤,气氛很是热烈,看到高高在上的进爷和大伙一样吃的香甜,那些团练和各村民壮都是激动的很。
太阳西沉的时候,沿线的人都被带到了这边,各村寨做主的人物或是地主或是长者,以他们的地位平时见到衙门的白役帮闲都要毕恭毕敬,莫说是见到赵进,每个人都是诚惶诚恐,不知道生什么。
石头洼全村百姓也被带到了这边,沿线村寨主事的人物被带到另一边,赵进走上前去。
“石头洼的人全跪下,十岁以下的孩子领回去,没人给块饼子,找人看着。”赵进吩咐了句。
那边孩子被领走,惶恐惊惧的全村百姓都是跪下,这些百姓里面男女老少俱全,即便是乡下地方,这年轻女子抛头露面也不合适,可这时候也只能跪在泥水里,大家已经觉得害怕了,有人开始浑身抖。
“把村子里做主的人带出来。”赵进又是吩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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