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唉声叹气之中,贺小波开始控诉宦厂长的所作所为简直人神共愤。
“那个姓宦的本来就是干政工出身,县里认识的人肯定比我爸多,自从我们新厂起来之后,县里各个单位的人是排着队来厂里,说是来参观检查,其实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说什么烘箱的电路有问题,可能有安全隐患需要整改,一周不允许动用,检查通过之后还得经过相关部门验收之后才能使用,这一拖就是半个月,摆放原材料的仓库不够通风,工人在操作时可能会引发中毒事件,又需要推到重建。”
贺小波苦笑一声,“这种事隔三差五就来一回,到了最后实在是没问题可挑了,居然以工厂大门太小,大型车辆在进厂的时候容易发生以外为由,又让我们停工改造,你说这叫什么事?大车进不来,我们用拖拉机驳一次不行吗?花的是我们自己的钱,要你们瞎操什么心。这就是有人故意在给我们使绊子。”
他们这是私营企业,不受政府待见,隔三差五地来检查,贺小波认了,谁让他打算与公家单位抢饭碗呢,但一个月休息二十天,厂子一直处于停工状态,如果真能指出厂子违规和不足的地方,他们也愿意接受处罚,可明明就是无中生有,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一开始的时候咱们那的确红火,可三天两头停工,很多订单无法按时完成,就算客户跟咱们的关系再铁,咱们的产品质量再好,人家也不可能再从咱们这订货了啊。”
听了贺小波的哭诉,唐沭的眉头微皱:“军鞋鞋底的生产没有耽误吧?”
“那倒没有。”贺小波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帮人也知道这是宁城军区所需要的东西,倒是没敢要求这条生产线也停了,我家老爷子可就指着这一个产品给厂里的工人发工资呢。”
随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贺小波抬起头瞪着唐沭,“哎?我说你小子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让你想办法让我们厂走出目前的困境,你就只关心你自己的产品生产顺不顺利?”
唐沭将两手一摊,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这事你就别找我了,我就是一个穷学生,当初支持你爸他们出来建厂时所给的承若也做到了,军鞋鞋底的业务你们能做多少就给你们多少,你刚才也说了,只要有这笔订单在手,你老爹就不怕没钱发工资,我算是言出必行了吧,至于其他的问题,你爹在江城县待了这么多年都解决不了,还打算指望我?跟相关单位打交道的问题我真的是处理不来。”
“你?穷学生?骗谁呢?”
前段时间去找邵巧云帮忙联系唐沭的时候,他可是看到二服厂事一个怎样的规模的,虽说厂房是破了一些,但里面的员工可是足足有他们厂的数倍,他还听说了,正在建设之中的新服装厂比二服厂要气派多了,而且等到新厂区正式投入生产的时候,服装厂还得招人。
就单单只是这一家厂子在手,唐沭居然也敢以穷人自居?如果不是有事相求,贺小波真想一巴掌扇飞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看着贺小波那略带着不善的眼神,唐沭不自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防止他一个一言不合突然暴起伤人:“这件事吧,也不是不能解决,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而且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办成,一切都得看别人的脸色才行。”
唐沭虽然没有给出一定帮忙解决的承诺,不过有了他这一句表态,贺小波已经认为彻底摆平这件事已经是瓮中捉鳖毫无问题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感激,抓起唐沭的手就是一阵猛摇:“同志,亲人呐,我啥也不说了,只要你能帮忙让那些人不敢上门来骚扰,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唐沭一脸嫌弃地将手抽回来,还不忘搓了搓又拍了拍:“我都说了,没把握一定能办成,你自己也得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贺小波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你能不能跟我先说一说,要用什么办法解决问题,回去之后我也好交差,并且做好配合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