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兮!过来。”花狐双目紧闭,凝神驱光,光过处,骷髅纷纷呀呀叫着闪避。
狂风又一阵席卷而来,卷走了花狐已然破败不堪的袍子,九条银尾倏尔展露无遗。雪妖冰渣渣的死灰脸欺到花狐耳边,幽怨道,“花狐,你真是为了她命都不要,你别忘了,你的星辰之力十五年前已经断臂在西云山,强行使用御光术,是在消耗你的命丹。只要你答应跟我留在雪岭,我就解除恶灵附骨的魔咒,让她东去。答应我啊,留在雪岭好不好?”
花狐在虚光中渐显透明,“绝无可能!”
“师父”河兮头脑一阵眩晕,手脚麻痛一时无法动弹。
“河兮!快过来!”花狐焦灼地喊道。
“师父痛,痛得、起不来了”又缓了好一会儿,河兮才强撑着双臂,连滚带爬地挪到花狐脚下,伸手抓住了花狐的衣角。“师父,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不过你这样子也够羞死了,屁股都露出来了。”
花狐蹙眉催促,“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死了。快点,到我背上来。”
河兮顺着花狐的衣摆往上,攀爬到了师父背上。这时的花狐已经透明得像一片光几乎要消失不见了,待河兮爬稳,他立刻俯下身变化成一只硕大的九尾银狐,驮着河兮往西云山飞驰而去,赫然可见的是,这银狐竟然只有两条后腿。
当银狐的光芒越来越弱,恶灵附着的枯骨又咔咔咔地追逐上来,伺机围攻,却突然又从天而降一道惊雷,刹那间劈裂了雪原大地,成千上万的腐肉枯骨呀呀呀惨叫着落入裂谷深渊,龟裂的大地又轰然合上。如此,银狐方能渐渐收敛光芒,保住形体顺利去了西云山。茫茫雪原随着雪女卷风逃遁,又恢复了森冷寂寥。
那师徒二人直奔而去的西云山并没有高耸入云,却万里开外可见。山间有一处山洞,说是山洞,或不如说是岩石山体上的一道缝,那缝隙有如人形,窄得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竟像是什么人用自己的身体活生生一寸一寸凿将出来的。洞中透出一缕闪烁的光来,看似微弱的一点光晕,却似有无穷的神力,刺破漫天阴霾,投射千里之远。有从风雪里挣扎着爬到这洞口的雪鸡、鼠兔,前一刻还奄奄一息,让那光一照,瞬间就活蹦乱跳地进洞去了。
狭长的洞口周边不积雪,露出灰黑的岩石,岩崖上长着绿葱葱的草木,甚至还开出了娇滴滴的花来。这在万里冰封的雪原里,简直就是神迹,是一切能从风雪中存活的生物的避难所。
花狐驮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河兮轻车熟路钻进山洞去,发现洞内竟开阔了许多,可容纳不下于百十人,想必是一年又一年来此避难的人往山体深处凿开的。洞中央有一个法阵,法阵内立着的石墩上供着一颗涌动着光芒的琉球。隐约可辨认琉球是一双合抱缠绕成球状的手臂。洞外可见的光芒便是这琉球散发出来的。
花狐径直往法阵中央去,轻松进入法阵结界,把河兮放在琉球的光柱里,自己也歪倒在一旁,昏昏睡去。那些躲在洞中避难的鹿鼠兔鸡鸟等活物,悄悄靠近,看这一人一狐在法阵中昏睡,破碎的伤口在琉球光柱照射下闪着碎金子似的光点,竟一点一点愈合了!
扑通一声,又有什么东西滚进来了,一群小野物纷纷回头看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