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借助幽然的淡紫色的光晕可见里面精心雕刻沈字的字样,看样式应该是沈家一直遗落在外的传家玉令才是。
莫不是宝月这丫鬟便是沈家一直遗落在外的小女儿不成,压下心里涌现的疑惑。
旋即,他神色略显几分凝重,转目朝着旁边候着的李玉吩咐了一声道:
“让富察大人过来一趟,爷有重要的事找她商议。”
李玉恭顺的应答了一声,旋即便转身退了下去。
翌日一清早,弘历上完早朝后,便如往常一般去正院看望福晋富察氏。
自从福晋上次腹中的胎儿惨遭小人谋害后,弘历只要得空,便隔三岔五的往正院跑。
深怕福晋这一胎有什么闪失,弘历打心眼里还是盼望福晋能早日替他诞下嫡子的。
福晋的正院离前院不是很远,两个院子紧密相连。
须臾片刻后,弘历便双手悠闲的背在后面,径自朝着屋子里头走了进来,瞅着福晋正低垂着眉眼,穿针引线。
弘历微微顿了顿神色,扬眉道:
“眼下你怀有身孕,身子笨重不堪,这些粗糙的针线活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成了,免得劳心费神的。”
福晋没想到弘历会来,这段时日,弘历确实来她这儿有点勤,顿时心里一阵宽慰,忙起身准备给弘历行礼。
便听到男子醇厚温润的嗓音轻轻的飘荡了过来:
“你身子不便,以后不用动不动行礼。”
说完,弘历颇有绅士风度的亲自虚扶了福晋一把,然后撩了撩衣袍,这才不缓不急的朝着红木椅子上款款入座。
福晋微微顿了顿神色,由着底下的丫鬟宝月搀扶跟着往弘历旁边的红木椅子入座。
她细长的眉眼朝着宝月轻轻扫了一眼,吩咐她给弘历奉茶。
福晋眉目温润的转目睨了睨旁边的弘历,轻声道:
“臣妾闲来无聊每日便做做针线活,用来打发时光,想着提前给咱们的孩儿多做几件衣裳。”
“再过几个月,等咱们孩子出生就能穿了,毕竟都是当母亲的人了,总想着亲历亲为的多替孩子做些什么,臣亲若是觉得累了,自然会休憩,爷无需忧心!”
福晋富察氏微微顿了顿神色,目光柔润的一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边隐隐有些忧色道:
“只是不知臣妾这一胎究竟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臣妾知道主子爷一直盼望着臣妾能尽快诞下嫡子,臣妾担心会辜负主子爷一番殷切的期望。”
弘历幽深如墨的狭长的眼眸微微凝了凝,手里来回把玩一串圆润的手串,轻声道: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爷的孩子,爷都喜欢。”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沉吟了一会后,又继续缓声开口道:
“爷知道关于此次你差点滑胎一事,爷匆匆忙忙便处置了,你心里有些委屈,爷已经命人凡是送入正院的东西,都要交由太医查探仔细后,确定无恙后,方才可以让你使用。”
“另外,爷还命宫里头的太医每日必须给你请平安脉,额娘也一直对你腹中的胎儿甚为牵挂,还送了不少的燕窝和虫草过来。”
“眼下你身子越发变得笨重了起来,估摸再过几月就要生产了,以后尽量少去外面走动,好好的待在正院仔细地养着,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福晋富察氏神色微微暗了暗,柔声道:
“臣妾明白,爷这般处置自然有爷的理由,臣妾乃一妇道人家,不明白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大道理,更加不想让爷为难,给爷添加烦忧!”
弘历心里多少有些动容,目光深沉的静静的凝视了她几秒,方才温声道:
“你向来贤惠大度,识大体,爷甚为宽慰。”
福晋面色微微暗了暗,她也想学其他的宠妾一般跟主子爷娇嗔撒娇,偶尔使使小性子。
可在她嫁给弘历之前,额娘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务必要做一个贤良淑德,宽宥大度为主子爷分忧解难的贤惠的好妻子。
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儿,当家主母的位置,只要能保住手里头掌握的权柄,犯不着跟那些妾室们一般争风吃醋。
失了嫡妻风度,也由不得她任性妄为。
这三年多以来,她也是这般做的,不容许自己行差半步。
时时刻刻的拿着一杠秤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深怕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主子爷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