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着凉了她一咳嗽他心就紧了。
他打小窗往里看,她正在揉面团做酥糖糕,一缕发丝从耳际滑下来,她漫不经心地把发丝挂在耳后去,侧颜好生温婉。
文瑾左右没有睡意,放完孔明灯便熬夜进厨房做酥糖糕,她早年给吴信他们做过多次,每次吴信等人来冷宫故居和皇帝密会时,她会做这种甜品给他们用。
她叫宫妃回去省亲,实际她清楚,与皇帝不交心的不用请也会回朝,主要还是吴信、刘迎福等十来个要臣。
她哪里晓得皇帝来了,她只是静静做酥糖糕,油锅炸糖糕的时候油星子渐手背上一滴,烫得起了水泡,她没有声张,随手把油星子擦掉,继续炸酥糖糕,做好拿食盒装起,也是有些个心思,人心肉做的,她抱着睡着的长林,叫侍卫保护着她,就乘马车趁夜去了位于京城长兴街的将军府邸。
傅不声不响跟着她,将马车停在路边,掀开车帘看她犯傻,吴信他们要的是她命,是他休弃她,不是她的酥糖糕,他觉得挺有趣,她还是小时候的性子,处处保护他,哪怕她已经保护不了此时的他了。
文瑾知晓重臣和皇帝怄气,是权力的抗衡,她一届后宫女子出面根本于事无补,明知道男人不如女人感性的,旧日情分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她还是厚颜过来了,文瑾握住门环把门叩响。
将军府守门将门打开见是位顶貌美毓秀的女主子,并且抱着个睡着的粉雕玉琢的娃娃,深夜里,落着小雨,听她说:“烦你通传你家老爷。说傅长林求见。”说自己求见必然吴信不肯见,说龙嗣求见他必会出来相见。
“女主子稍等!”守门一听傅字腿也吓软了,国姓,他几乎把鞋子跑掉去把老爷来通传。
他老爷本也面色沉重坐在堂中,脸上皇帝落下的巴掌印子还在,他仍在为自己死去的上千将士而痛心疾首。他听完下人回禀傅长林来了,面色一怔,心道莫非君上亲来请他,还以为君上想通,要以大局为重,与信臣和好如初,和妖女断绝来往,他心中大动,急忙忙将衣袍整理,快步过府门。
不是君上,却看见了祸国妖女。
吴信面上希冀转为愤怒,“是你!深夜到访,是来看本将军笑话的吗为了你这祸水,本将军被君上当众掌掴!你来作甚!”
文瑾低声叫他,“吴将军。”
吴信看她落小雨不打伞,还抱着小孩,傅长林被她用襁褓包着,免于被雨水侵到,的确有些可怜,他心里揪了一下,哼了一声。
“我做了些你喜欢的酥糖糕。给你送来了。”文瑾叫丫鬟将装酥糖糕的食盒递给吴信,吴信看了食盒颇久,焦香酥糖糕味道从食盒窜入他的鼻息,他微微张大了眼睛,将食盒接下了,死死攥着提手。
文瑾又说:“我义父和义兄造反,我没有参与,也没有帮助他们。你可以不要因为我,和君上不睦吗。你可以劝刘迎福等心腹回朝辅佐他吗。你们走后,他好生失落,你误伤刺他一剑,他好痛的。”
"他身子可还好?"吴信紧张。
“他爱惜龙体,未伤及要害。可被你刺,还是痛的。”文瑾又说:“吴将军,唉,吴将军回朝吧"
吴信拎了拎食盒,“做几个酥糖糕,就想让我顾念那点旧情,就想让我忘记你的义父怎么杀害我的将士的做你的梦!你隐瞒了贼寇下落半年,你还说没有帮助他们!你最无辜,对吧!”
越说越气,吴信将食篮摔落在地,酥糖糕滚在地上,吴信拿脚踩碎了,“皇后娘娘做的酥糖糕,末将无福消受!别说我不回。纵然回朝也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是广黎的护国大将军,是君上的部下!”
文瑾果然是白来了,厚颜,自己酥糖糕又值什么呢,她说,“你们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君上身边呢”
“我要我的逾千将士活过来!我要你自休下堂,让位给德贤称职的女子为后,莫要继续蛊惑君上!”吴信不悦道:“等着末将联合众臣弹劾你吧。祸乱后宫的女人,卖国贼奸佞之女,不配为后!有我吴信在一天,绝不认可你,一天不将你弹劾下位,我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