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迎福怒目而视,“叛贼!倭寇!”

文瑾承压。

“够了。都别争执了!”傅景桁轻轻一声,大家都安静了。

吴信沉声道:“君上,请您示下,下臣是否放箭,穿过罪后的身体,射向蒋怀州,给他先来点教训!以告慰我深埋漓山脚下的数千将士的亡魂。”

蒋怀州摊手,“悉听尊便。”

文瑾的心扑扑通通乱跳,她说:“吴将军,现在不是杀而后快的时机不如留贼人利用以解我方之难”

“朝廷大事,后庭女子也可以说话吗”吴信不解地故意问刘迎福,“孟贵妃会这样参与前殿之事吗”

刘迎福说:“后宫不得参政。不能说话。孟贵妃自然守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文瑾就把嘴巴闭上了,她不能再参与此事分毫,否则自己、薛家、玉甄、宝银、乃至苏家都会被波及,她的心窝子快疼穿了,她不能再参与半分了。

“罪后”傅景桁挑眉。

吴信一怔,“是。”

“谁给她定的罪,定的什么罪是大理寺定的,还是朕定的罪”傅景桁轻问,“罪名是”

吴信额心出了汗,“这”

蒋怀州摊手,“大理寺我都不管了。我与她定什么罪。吴信你给皇后定的罪吧你莫非也想效仿我,造反登基,窃取半壁江山”

吴信满头大汗,“佞贼,休要胡言!”

大家都看不懂了,皇帝和叛党头目一块修理朝臣。这这这空前绝后的情景。

傅景桁看了看文瑾低垂着眉眼的样子,又看了看她颈项间她哥的痕迹,她若是被强迫,他不会生气甚至会怜惜她安慰她,他气在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不该却心软没有推开她的亲属,他不是心疼她,只是在还她曾经的恩情,

他对吴、刘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聋了她刚才对蒋怀州劝降,你们没听见她让蒋怀州戴罪立功,迷途知返,为民做主,你们没听见吗什么罪后放什么阙词不是苏文瑾为诱饵,你有机会拿住体弱的蒋卿朝他射箭矢凭你什么,凭你攻漓山数月攻之不下,叫朕死了几千兵”

蒋怀州听见体弱二字,知悉君上字里行间恶心他,牵了牵唇。

吴信愤怒不已,“君上在亲眼看见她投入贼寇怀抱的当下,仍要保她!”

“你瞎吗没瞧见她是被蒋怀州强迫的皇后被贼人胁迫,挑拨咱们君臣及国母关系。你莫上当,别被牵着鼻子走!”

傅景桁用龙威震慑在场众人,厉声道:

“都给朕住口,不要在外人面前窝里斗。是朕叫她过来做诱饵的。她不过是按朕的意思在做事罢了!你看到的一切,包含她任何一个动作,都在朕的掌控之内,朕为了平乱,牺牲了皇后的名声,你该满意了!吴信刘迎福你们不行,朕自己来。朕的作风便是这样皇权至上,为了龙椅,不惜一切代价,这一点不需要朕赘述了吧!众卿家。”

吴信将眼睛紧紧眯住,不再说话。

刘迎福也因为不能平反而没有底气。

但傅这样言论,众人也信服了大半,对文瑾的视线不再如方才那般谴责。

傅景桁自己都没发现,曾经他爱惜羽毛甚至不肯带政敌之女文瑾出席公众场合,如今为了政敌之女与天地对抗,一点都不爱惜羽毛了。

文瑾抬眼看看傅景桁,心中有好多动容,他虽然很生气,却仍在保护着她,是还她的恩情么。她在此事上,在傅景桁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也使自己深陷泥潭。

吴信将满心的怨怼都压下去,不再说什么,心中极度不满君上的执政手法,色令智昏!那女人根本就是祸水,他居然这样不顾臣子谏言力保她,这祸水必须除之后快,叛乱平息之后从长计议。

傅景桁见文瑾在军马火把光里显得无助,朝廷之争下,一个女人显得单薄极了,他摸了摸她项顶,忍着被搅得生疼的心脏,问她:“晚饭吃了没有”

文瑾摇头,眼眶子也酸了,“没。本来打算回家和你一起的。你吃了么”

“我也没吃,本来打算和你一起。但我现在气饱了。”

傅景桁静了静,文瑾大眼湿漉漉地盯他,他哪里不知道那是她哥,她或许把人家当亲哥,人家把她当爱而不得的女人。

他说,“越王台这边渔场鲈鱼远近闻名,叫老莫带你进渔场去夜钓,钓上来鱼叫下人给你煮,你在渔场玩一会儿,都打点好了,全是朕的人,你先吃点饭。我忙完这里去接你。为了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