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往敬事房执事睇了眼,现下西岸那边连敷衍也不愿意了,“今夜摆驾承乾宫同母亲说话,西岸各宫不必服侍,去回禀皇太后吧。”
敬事房一怔,斋戒一个月出殿头一个要见的不是女人,是生母。皇帝果然如后宫谣传那样不耽女色,真是不懂享受生活的男人,放着那么多美人不去
皇帝摆手叫敬事房执事走,执事去承乾宫同夏太后说了皇帝夜里会过来看望,夏苒霜受宠若惊说大好大喜,连忙对向嬷嬷道:“桁儿要来看望哀家了,自瑾儿去年中秋离宫,他十个月没主动来看望哀家了。向嬷嬷,你帮哀家重新梳头吧。”
向嬷嬷说,“君上夜里才来。清早您就重新梳头呢。想儿子到这般,您也紧张过甚了。”
“桁儿不爱言语,自小与哀家不亲热,他心里抚养他的阿嬷更似他母亲,瑾儿更似他的性命。”夏苒霜笑道:“自瑾儿离宫,桁儿便心情不好,与后宫不大亲近。好容易他来见哀家,哀家需要给他留个好印象,什么时候他同瑾儿两口子一起来看望哀家,就更好了。这二个孩子幼时过的都不好,如今生活好了,一大家子在一处热热闹闹才好。”
这边不几时春儿进来中宫院落,对着皇帝跪拜,然后又对着南藩王、恭淮二王拜了拜,随即对皇帝道:“奴才在。”
傅昶脸色便开始泛白,这小太监就是祭日斋月里守着他门口的小太监,每次厨子送餐进屋,小太监都会仔细检查,小太监看起来笨笨傻傻,很好糊弄一下人,他于是五层大白菜底下的荤腥都可以送进屋去和他妻子享用,他曾和妻子私下说这小太监是个没脑子的蠢物。
傅景桁道问春儿,“叫你看守南藩王府,南藩王在斋月里老实么可有按照朕的旨意,先皇斋月里食素”
众人神色一惊。
傅昶吞了吞口水,心虚,昨夜还用了鹿肉,中夜加了些糖醋里脊。
春儿平铺直述,不加润色:“启禀君上,南藩王没有食素,每顿都是大鱼大肉。一天消耗十几斤鲍鱼,吃三成,扔七成,非常铺张浪费。每日餐费可以消耗三颗大元宝,百二十两银子,够老百姓过好几年的了,这哪是吃饭,分明是吃钱银呢。”
哗。惊了恭、淮二王和门外文瑾的西施狗。二王与狗同时一凛。
傅昶紧张道:“春儿,你怎么信口雌黄。每次餐食你都是检查过了的!若是当下里有问题,你如何当下不说,事后败坏本王!”
傅景桁嗤笑,“孝子。长子。”
傅昶往年见看守的人非常机敏所以往年都斋月里食素,今年看守的春儿看上去傻乎乎的,他就没放心上,谁知道春儿一说话居然是个门儿清的假迷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狗皇帝有意阴他,引他犯错,莫非他处处盯着皇帝的时候,皇帝也在盯着他
春儿坦诚道:“君上只吩咐奴才检查厨娘端进屋内的餐食,没吩咐奴才检查出肉食就说出来提醒你们不可以吃肉啊。奴才只是按照吩咐做事。奴才恪尽职守有什么不对吗。”
沈子书和老莫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安排一只做一的小奴才,君上真会选人,君上是有意把这个呆板的春儿派到南藩王府去看守的,就是为了让南藩王出糗。
傅昶当即尴尬到脸红,“信口胡诌!本王为官清廉,并且孝顺父皇,怎么可能在父皇斋月里每日如此酒池肉林挥霍无度!”
“昶儿!少说两句!”淮亲王和恭亲王也都非常郁闷,当下就皱着眉看南藩王,心里说道今日是上门叫皇帝修理的吗,丢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