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瑾啊,我们的店就卖豆浆油条豆腐脑,至多送些拿不出手的榨菜。外宾来了,和皇帝就吃油条沾豆浆吗皇帝喝豆腐脑我怎么觉得这么逗呢,我无法想象君上看到豆腐脑和油条摆上国宴时,君上的表情!我已经想自刎谢罪了。”
“国宴单有这些自然不行。所以,咱们得引进高人。”文瑾也笑了,“容我想想。此事从后再议。时间不早,趁天没有落夜,早些回去将卷子给阿虎吧。明日还来陪我,在宫里圈着,我可快疯了。”
“好。”康蕊黎便离去了,回家便将卷子递给阿虎,“虎弟,你瞧,瑾真的拿到了春考的卷子。我之前与你说的,咱们要帮文瑾出面指证她二娘害她母亲的事情,你真的要考虑一下。若是没有文瑾,我只怕早就被房东轰到大街上露宿街头了。我们不可以忘恩负义的。文瑾比你还似我丈夫。”
刘虎拿着历届卷子,喜欢不已,“蕊黎姐,我会考虑的,这卷子我也会认真去看。我理解你想帮助文瑾。但我们太弱小了,我们首先要有一席立脚的地方,说的话有一定可信度,这样才不会被反告一个诬陷。蕊黎姐,我打算考大理寺里的文书小吏。在大理寺哪怕做个小文书,但沾上大理寺三个字,你说话就有一定可信度。你想啊,大理寺的某某控告某高官之命妇,是否比某草根诬告某高官命妇,听起来可信”
“嗯。虎弟,我听你的。以后咱们在一处,不再分开了。”康蕊黎偎在阿虎的肩膀上,“你阿爹虽然只是相府粗使,但是为人正直,勤勤恳恳,咱们有一天能为他伸冤的。”
刘秀才把女人拥住,“蕊黎姐,我会争气的。不会再一消失就是几个月了。”
康蕊黎想起一事,“回头瑾若是没有地方生孩子,咱们家就给她腾出一个屋子,让她和宝宝住。”
“嗯,你拿主意就是。”刘虎比蕊黎小二岁,处处听姐姐的。
文瑾待玉甄、宝银睡下,便一个人独坐小窗下,看着窗外的落雪,夜里静了,落雪的声音便清晰了起来。
自那日傅景桁说过在外面守着她之后,他没有再进过卧寝了,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他说她们在道清湖那边不会来打扰她,然后他索性自己也不来打扰她了,可真清净。
他会陪湖对面的婕妤、宝林泛湖,她有时在屋顶看着湖上的御舟失神,有几次那御舟竟越界来到了她这边的湖面,停在岸边很久,皇帝负手立在舟上,似乎与她隔湖相望,又似乎只是在静静伴着他身畔弯腰看湖底多色锦鲤的美人。
傅景桁很沉得住气,宛若在和她博弈。
终于,文瑾沉不住气了,二十几天过去了,蒋怀州不知生死,她要去找傅景桁谈一谈。
文瑾将身上红色披风拉起,然后打着一个小灯笼,打开了屋门,将绣鞋迈出屋去,却见眼前廊底倚栏立着多日不见的皇帝,傅景桁。
他薄凉的眸子隐着汹涌的暗流,在看见她的一瞬,眉梢颤了下,他肩头有不少浮雪,显然已经立了多时。
文瑾心头猛地一紧,马上俯身道:“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