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最怕大王说不管不顾。大王不管不顾,旁人都说是我的错。求大王爱惜我。”
文瑾坐起身来,病的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颤颤巍巍走到壁橱上,把蒋母的玉镯戴回了手腕,惨白着小脸道:
“我怎么可以说那样的话呢。大王离自己的梦想只差一步了。明天,大王将立在金銮殿之巅,那些大喇嘛会跳着庄严的丑丑舞为庆典祭祀朝喝,大王会与圣女联姻,史官将会把这一刻记录在史册。自此大王在朝再不必受制于文王了。老百姓都知道这天下姓傅,皇帝长大了,不用摄政王指手画脚了。”
傅景桁面对文瑾,将单薄的她抱在怀里,“乖乖。说一次,朕不会当真。”
文瑾咬着嘴唇不肯说那种破坏他前程的话语,“大王初六了。我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出来太早。八天一点都不长。如果重新过一回,瑾儿就不躲了。大王平时都不说话真的好闷好无聊,瑾儿应该多说些话给大王解闷的。”
傅景桁轻声道:“瑾”
文瑾小声道:“瑾儿困了,要睡了。明日瑾儿就不与大王道别了。瑾儿会好好吃饭,把自己养胖的。大王一定要戒酒了。”
傅景桁被文瑾关在门外,他的心中很乱,却渐渐地意识到,自己所谓的爱在深深地折磨着文瑾,他的小女孩需要成家立业,有幸福正常的生活,他不可以自私地将她当作自己的禁脔,他只是在不断地消磨她的骨气,逼她一再委屈她自己。也许他应该放手了。他渐渐明白她为他不顾一切,可他为她甚至不愿放弃任何一丝皇权地位。
而一向将政事看作毕生追求的他,居然在脑海中有个不成形的想法,他竟渴望娶文瑾,如寻常男人那般,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娶回家来。
这个想法使他慌乱至极,他扑下御阶,于大婚前夜醉倒在迎凤台,他红着眼睛拉着陪酒的沈子书说道:“朕又对她食言了。朕又饮酒了。朕毕生都在对她食言,朕八岁说娶她的嘛,结果没有娶。说了多次戒酒,结果没有戒。朕十几年来一直在辜负她!她病了,子书,她病了,她却小心翼翼不肯说任何影响朕前程的话。”
沈子书不知如何劝,只说:“兄长,嫂嫂希望你成功,识得你时你一贫如洗,离开你时你大宝荣登,起码你让她有些欣慰,走上高位,不要让她舍身拉拢外援的苦心白费了,兄长,明天的大典,你不能缺席。”
文瑾在傅景桁离开后,便静静地坐在小窗畔,爱人明日便娶妻了,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并不能坦然面对这局面,可她没想到反应这般剧烈,竟病得一塌糊涂。
文瑾不知坐了多久,太阳公公它冲破了地平线洒了第一缕阳光到大地上。
“不不拜托,天不要亮初七你慢些来。”文瑾忙立起身来,将厚重的窗帘全部拉起,遮住了窗外的朝阳。
殿内大抵有十数扇小窗,她拉起了十几道帷幔,她吹熄了喜烛的烛火,登时室内一片漆黑,犹如黑夜。
文瑾又怕黑,缩在墙角坐下来,又拿出傅景桁送的夜明珠来了,夜色里夜明珠发着幽幽的暖光。
她该离开的,可是她却一动也没有动。
吱呀一声厚重木门轻响,刺目的阳光由门外射进来,文瑾的眸子一时不能适应,便抬手遮住眼睛,直到脚步声在她身近响起,她渐渐将来人看清楚了,是一袭喜服的傅景桁,文瑾无助道:“大王天亮了”
傅景桁将文瑾扶起,将人压在婚床上,“初七。把她的新郎给你。”
文瑾的心里狠狠一撞,他的吻带着宿醉的冲动以及数日来的隐忍,猛烈地落在她的唇上,他在与端木成婚这日的吉时里深吻着戴着蒋家玉镯的她,他撕碎了文瑾身上的衣物,温柔地占有着她,一次一次将她在他身下逼到如幼猫一样低声咛叫,他将自己深深埋在她的身体,在耳边哄她,“大方一回,叫相公。”
文瑾咬着唇不肯就范。
傅景桁始终没有征服她,他的原则却一再被打破了,事后他亲吻着她的耳廓,“朕往后不能继续这样以爱之名委屈你了。嫁了吧。阿州和咱们一起自小长大的,他照顾你,朕是放心的。”
文瑾哽着嗓子说,“嗯。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见了。”
傅景桁沉声道:“我不会逃避责任。我会给你在宫外置办一处宅邸,安排佣人。你和长林住,我会尽父亲的责任,有时间便会去看望孩子,和你一起养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