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已经蔓延到全身,天界道在接近到洛绎的那一刻踉跄倒地,剧毒不仅麻痹了她的身体,连她的呼吸都要麻痹了――她快没有时间了。趴在地上的天界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鲜血染红了她大半个身子,她的身子下面的土地开着血染红了的花。天界道挣扎着举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洛绎举起手――普通甚至可以说得上简陋的黑环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鲜红与暗红交加在那冰冷的黑色上。
洛绎的喉咙颤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界道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所以她基本看不见洛绎那悲哀到极致的神情,她一直高高地举起那枚黑环,像是燃烧了灵魂凝固了所有信仰般举着,善恶的面具下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他……要见你。”
洛绎没有动。那种纯粹的虔诚让他只觉得冷,甚至使他产生在阳光底下被冻伤的错觉。
黑白面具下传来模糊的喘息声,越来越虚弱,但天界道的手却执拗地举在空中:“他要……见你……”
洛绎用不易察觉的声音叹了口气,他将手覆在黑环上。
“我去见他。”他的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会去见他。”
得到所望的许诺,天界道面具下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满足地笑了――她的手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过。
洛绎抓着黑环,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般大叫:“穿越!”
“结束休眠……pyer,好久不见咪嗦……”
洛绎垂着眼不再看向那个让他害怕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当众使用穿越实行逃离:“时间地点随机,无论多少进度,快让我离开这里!”
一阵风吹过,青年的身影就散成无数细小光点消散在虚空中。看到这一切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他是妖物吗?!
“原来如此啊……”
过去的那人也是这样逃离他的掌控中的么。
白诩翊注视着那消散的光点,忽的按住自己的额角,低低沉沉地笑了:
“果然……你是最棒的,洛绎。”
――蛇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吐着信子寻找猎物,遇到有兴趣的存在就将他完全吞噬。
***
萧风炙待在白虎城外着急地等待联络,已经好几天了,天界道把他送出来后就又折返回去,然后再没了消息。他已经从畜牲道叫了人手来去查探,却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猴头!猴头!”一个富态可掬的胖子跑过来,因为实在太圆了,就像是圆润地滚了过来:“天界道!天界道来了!”
萧风炙霍的站起,向外边跑去。出门就可以看到那站在树下的银白色身影,那是记忆中的奇异服饰,还有一如既往的善恶面具,被树荫模糊了起伏。
而萧风炙却猛地顿住了,他站在那人对面,有些防备地抓住了武器。
“你不是天界道。”
树荫下的面具晃了晃,然后被主人取下,青年站在那里,一双眼亮如星辰,偶尔闪过一丝狡黠,却又淹没在暗不见底的眸子深处,剩下的似乎只有纯净无害。
洛绎对萧风炙露出灿烂的笑:
“我要去须臾山,搭伙吗亲?”
――――――“虚以委蛇”实更为“诩翊委蛇”,至此,骗局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