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路明朗(1 / 2)

遗世独立是这几座浮山之中面积最大的一座。关于遗世独立,道门之中有诸多传说流传。嗔道人等先天者更是对这个传说中的近天之地向往不已,也曾花费过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寻找。只是找遍了大荒绝域,四海之内也无缘得见。谁知竟在这在他们眼中属于红尘之地,毫无仙灵踪迹的太行之境。

穿过凉亭,乃是一个形如横放着的“日”字形回廊,回廊中间乃是一片碧绿的湖泊,宛如一块碧玉镶嵌在白玉般的地面上。受邀而来的宾客都在回廊左半边饮茶论道,而如嗔道人一般不请自来者则都在右半边的回廊之中。

弟子们奉上香茗,接替琴儿引领他们来此的男弟子冲众人一抱拳:“晚辈衡商,见过诸位前辈。诸位不远万里而来,敝门蓬荜生辉。衡商在此代家师谢过!”说着深深一躬。起身之后又说道:“还请诸位前辈在此品茗论道,待吉时到时,衡商再来相请!”说完又是一个长揖,转身走出回廊,踏着青石小路往广场上去了。

回廊的左半边乃是一名女弟子衡洛,也是如衡商一般的说辞,说完后也是转身走向广场。羽杉左看右看,忽然瞧见痛苦龙、洛虎丘、刘伶姐妹四人聚在两边回廊交接、横跨碧绿湖泊之上的廊桥上,正在议论着什么。

“总算找到你们了!”羽杉拉着鬼面凑了过去,用力拍在痛苦龙肩膀上。“是你们啊,吓死我了!”痛苦龙夸张地拍着胸口,惹得几人大笑起来。鬼面四下看看,廊桥上还有不少人,不由问道:“阿龙,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不去那边喝茶?”

痛苦龙拍拍身上背的包裹:“我们是代表赤雪城来的,在这里等待最后走上广场献上贺礼。”“那这里的人,都是代表宗门来的?”鬼面眼尖,竟然又瞧见了从离开傲立云端就走散了的江弦风歌与菰火火。他们旁边是战羽殇与无明月。只是不知他们又是代表哪个宗门而来的呢?

羽杉与洛虎丘三人打过招呼,神情一黯:“阿龙,虎头他……”痛苦龙摆手一叹:“我已经知道了。”羽杉道:“我们当时在场,却帮不了他。对不起!”痛苦龙道:“不怪你们。三哥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他陪少主渡河北上,怕就做好不再回来的打算了!”

鬼面道:“我们最后一次见他时,他有几句话让我们转达给你。”“什么?”痛苦龙的神情一紧。鬼面想着杨锡保托孤般的几句话,摇头叹息:“他说:‘细柳形势不好,要是有人请他帮忙,请他看在昔日情分上,尽力去做。’”

“唉!”痛苦龙一愣,随即一叹,用手遮住双眼之中的泪光,低下头去,“三哥你……”洛虎丘拍拍他的背,对羽杉和鬼面说道:“其实我们路上就接到鼠头的飞书传讯。说是有大事发生,急需我们驰援。本来龙头还没下定决心,所以用话搪塞。这下恐怕……”

痛苦龙抬起头来:“我会回去。老虎,明天你与两位刘姑娘会赤雪复命吧!”洛虎丘眉头一皱:“嗯?难道我就不是细柳门下吗?”“谢谢你。”痛苦龙说完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几人知道他伤心,也都沉默下来。

浮桥尽头的凉亭外,无蓬马车倏然而来。公刘含笑与华裳打声招呼,竟似老朋友久别重逢。华裳却是一愣:“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公刘羽扇轻摇:“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但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无定乡的传人,走到哪里都自有难以掩盖的气质。”

华裳闻言柳眉一竖:“你是无定乡的人?”公刘讶然反问:“难道你不是么?”华裳冷笑一声:“我?只不过是被花酒诗门丢下的弃子罢了!”公刘恍然:“我听他说过。当年因为担心一百二十年的三灾难以渡过,仓促之下返回无定乡小村。后来再回去时,宗门却已败落,弟子不知所踪。他心灰之下,又回到小村,自请看守书库。谁知十一年前书库失窃,他又因此负愧出走,自此行踪不明。”

华裳哂笑一声:“这也是他活该!”公刘看她一眼,又道:“不过他也曾提过,其实还有一些弟子依旧守在残破的宗门旧址。只是他心中有愧,无颜回去罢了。”“没有担当,令人不齿!”华裳听了,话语之间冷意更浓。

公刘又道:“还有,他也说过当年掌门大弟子华华羽裳孤身进入赤雪城,结果一去不回,也是宗门败落的一大原因。”“胡言乱语!”华裳怒视公刘,手已按在剑柄之上。

公刘自是不惧与她对视,淡然的话语却是不容反驳:“若非她不顾众人反对,一意孤行。花酒诗门又怎会在掌门失踪之后无人统领大局以致四分五裂?”“这……”华裳一震,手从剑柄上移开。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今日被他人一口道出,令她顿时无地自容。

公刘从马车上跳到崖边,手一挥,马车踏空而去。他负手在背:“好了,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寻我。唔,怎么不见知客弟子?我可是来恭贺开派之喜的。”琴儿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可有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