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比雪寂寞(1 / 2)

太行之境,花酒诗门旧址。

华裳一步越过六幻之溪,眼前场景倏然一变。花草树木,亭台楼榭,无不似碧水洗过,纤尘不染。远处的半月形高台之上,似有人正把酒临风。华裳负手在背,缓缓跨出一步。

剑气忽来,华裳举剑一挡,笑道:“墨离,何必这么大火气呢?”“哼!”一声冷哼,林中走出一个黑衣女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有没有脸回来,与你何干!”华裳也是冷着脸。这人,正是那六幻之溪上,自言承继掌门之位,斥责华裳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二位师姐何必如此,剑师叔正在明月高台相候。华裳师姐,随我来吧!”林中又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是琴童。华裳点一点头,跟在琴童后面朝那远远可见的明月高台走去。背后墨离跺了跺脚,快步跟上。

那半月形的明月高台乃是附近最高的所在。华裳跟着琴童一路向上,路遇之人见到他们,神情各异。华裳见了,垂眼不语。倒是墨离一反常态的安静,让华裳颇为奇怪。

上得高台,但见两旁盘坐数人,皆是本门师长前辈。华裳一一抱拳问安,众人之中,有的和颜悦色,有的爱理不理。华裳此时心中有愧,也说不出什么。“师叔,人带到了!”琴童走上前去,朝负手站在高台尽头的人躬身禀告。

那人一挥手,转过身来:“华裳,好久不见!”华裳急忙上前,跪倒在地:“剑煮酒师叔,不肖弟子华裳拜见!”“不肖弟子?那你且说说,你是如何不肖?”剑煮酒淡淡发问。

华裳俯首道:“弟子当年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未能在需要之时挑起肩上重担!”剑煮酒道:“这是因为当年你师尊突然不告而别,细说起来也非你之过。”华裳头俯地更低:“弟子脱困之后,曾回师门。眼见败落之景,竟心生怯意,在六幻之溪前掩面而逃。”

“是了!这便是你的不肖之处,”剑煮酒戟指一喝,“当年只是大半都是因为掌门师兄的缘故,我与在座诸位都不怪你。可你那一日止步桥头,掩面而走。可知吾等多么痛心吗?”

“是!是弟子之错!愿受任何责罚!”华裳顿首在地。“责罚?哼!若要责罚于你,你以为你能安然走到六幻之溪吗?”剑煮酒走到她面前,不悦地皱皱眉,“抬起头来!”

华裳一震抬头,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满面泪痕。剑煮酒见了,微微点头:“你若真有心赎罪,便该担起当年未尽之责。你,可有惧怯?”“若有惧怯,弟子今日便不会来!”华裳语气坚定。“好!”剑煮酒一挥手,“我这一关你通过了!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左首第一人道:“承继掌门,须有掌门指环为凭!”这一句话近乎刁难。当年掌门将指环一并带走,天下之大,又要往何处去寻?右首第一人道:“墨松,你是否太过为难她了?”墨松道:“有何为难?掌门若无指环,如何服众?”

“掌门指环在此!”右首第一人正要再说些什么,一声清喝。华裳已经站起,高高举起掌门指环面向众人。掌门指环?如此说,华裳此来,是得到无定乡首肯了。墨松神情一松,道:“我再无意见!”

他一松口,又有许多人表示同意。剑煮酒心中一松:这压在肩头多年的担子。总算可以卸下了。华裳亦向众人躬身:“多谢诸位师叔!”“我不同意!”华裳还未起身,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却是墨离。

赤雪城,七杀堂。

任如丝将羽杉二人让进轩中,自去斟茶。琴儿看着轩中陈设丝毫未动,不由心下欢喜。“二位请用茶。”任如丝将茶奉上,又取出一枚玉简,“这便是那两人留下的玉简。他们说二位自有方法打开。”

羽杉接过,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头一喜:“果然是他们。”心念一动,书简内容已在眼前:“羽杉、琴儿、鬼面,我们已然出关往国殇师伯处。七杀堂中无人看顾,特交此女暂且看顾。另,此女任如丝与前院独孤殇,皆非常人,还需顾忌三分。月、舞拜上,后会有期。”

羽杉看完,将书简递给琴儿,对任如丝道:“那夜阎摩的来历,还请姑娘告知一二。”任如丝道:“这些人都是一个团伙的,在一个月前突然冒起,四处抢夺房舍再高价转租,以此牟利。美其名曰减少争斗,依我看,完全是居心不良!”

“哦?那这幕后之人,姑娘可曾听说过?”羽杉一皱眉,如此做法,那群人志不在小。任如丝道:“只听人叫他大老板,似是姓金,从苗疆之境来。不过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曾听闻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