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仍未停歇,羽杉已经停止了剥取狼皮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大步而来的突骨戈突,脸上现出笑容:“戈突,好久不见,跟雪玉屑怎么样,勾搭上了么?”“看你说的,”突骨戈突也认出了他,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挨着他蹲了下来,“自然是比不上你们两个如胶似漆了!”
说着看眼依偎在羽杉怀里的琴儿,不由有些奇怪。按照他对琴儿的印象,这个牙尖嘴利的“前辈”早就该讥讽自己了,怎的今日如此安静?想到这里,他故意问琴儿道:“潮祭长老今天怎的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往日的小老虎是断了牙了么?”说完还暗做准备,以防琴儿的突然袭击。
却不料琴儿抬头看了看他,眼中尽是疑惑与茫然,细看之下竟还有一丝的怯懦:“你是谁呀?”“嗯?”突骨戈突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丫头脑子坏掉了?就要伸手去摸琴儿的额头。
“啪!”琴儿本能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动用了体内的真元之力。突骨戈突虽然皮若金铁,猝不及防下也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还以为是琴儿暗算自己。忙收回手来,讪笑一声:“还是和以前一样!”
“唉……”羽杉闻言却是叹了口气,“一样就好了!”“怎么了?”突骨戈突问道。“琴儿她……”羽杉将琴儿失忆的事说了一遍。琴儿皱着小脸,一边听一边用力掐着羽杉:臭哥哥!每次都要说上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讨厌!
突骨戈突听了紧紧皱眉,陪着羽杉叹气不已。“好了,”羽杉反过来安慰他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突骨戈突道:“风狂雪急,正是捕猎大寒兽的最佳时机。唉!只是大寒兽的影子还未见到,倒先做了回好人。”
“做好人?难道你不是好人吗?”琴儿怯怯一问,惹得羽杉二人大笑起来。突骨戈突边笑边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位僵卧雪中的女子,玉妃……呃,玉屑心好,就起了她。现在她还没醒呢!”
“玉妃?”羽杉一下抓住了突骨戈突话中的重点,神色暧昧地看着他。“呃——咳!咳!”突骨戈突尴尬地咳嗽几声,“那个……咱们过去看看,过去看看。”说着往回走去。羽杉对琴儿一笑,搂着她随后跟上。
雪涟蹄围成的圈中,篝火正盛。僵卧的女子已经清醒过来,长发垂下遮住了脸庞。雪玉屑正将一碗汤药一勺一勺地喂给她,见突骨戈突回来,冲他一笑,说不出得明丽妩媚,让随后而来的羽杉看呆了眼。雪玉屑此时也瞧见了羽杉二人,脸上一红,又低下头去。
“她怎么样了?”突骨戈突问道。“死不了。多谢。”回答的不是雪玉屑,而是刚刚清醒的女子。她的声音沙哑冰凉,一如这风雪天气。“你叫什么名字啊?”琴儿听到她的声音,不由想起了以前独自幽居的时光,走过去轻声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眼琴儿。长发掩映的眼中不见慌张也不见警惕,只有道不尽的冷漠。“你别害怕。”琴儿从雪玉屑手中接过药碗,挨着她坐了下来。
羽杉拉拉突骨戈突与雪玉屑,三人一起出去。突骨戈突轻声将琴儿的情况说了一遍。雪玉屑也是眉头轻皱,说道:“羽杉,你这是要到慧蘅宫去吗?”羽杉点头。雪玉屑道:“正好,我也顺路回去。”“那我呢?”突骨戈突凑了过来。“去!去!有你什么事儿!”雪玉屑按住他的脸将他推到一边。“呵呵……”羽杉轻笑起来,心情不由一振。
东海岛。刘戗带着随从上船,押解着索隐玉的铁笼也装在了船上。看着船儿逆流而去,站在远处岩石上的观经纶看眼注六经:“老酸儒,这下你高兴了?”“我高兴什么?”注六经反问一句。
“波海山庄内斗将起,对于你这在羽迁手上侥幸存活的人来说,不正是值得高兴的大好事么?”淡淡一声在背后响起,却是古阳缓步而来。“阁下是……”注六经脸上神情不变,轻问一声。
“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古阳一摆手,“不过此子此时不死,必将化身杀神归来。到时候,嘿!但愿你们两个,还能继续安逸地窝在青石书院吧!”古阳说完化光而去。“老酸儒……”观经纶不由又看向注六经,脸上不无担忧之色。“不妨事,”注六经负手在背,缓缓而去,“即使杀神归来,也有波海山庄与我同葬。没有遗憾了!”“老酸儒……”观经纶看着他走远,双拳紧紧握起。
船行数日,早至大溪镇。刘戗趾高气昂地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蜜三刀得点心老店。“刘……刘爷,您……您老有何……有何吩咐?”蜜三刀结结巴巴地迎上前去,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