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之境,将军府。锺达将将座元老呼延朗书简之中指控之事报于诸位元老,又将书简奉上。夏镇夷、诸葛优两位首座元老看了,眉头紧皱。诸葛优手一摆,书简落入彭祖寿手中:“谋坐,项·英仕是你门下,你先看看吧!”
彭祖寿忙谢过了,执起书简看了一遍,道:“为何只有将座一面之词,却不见项·英仕的申辩之言呢?”坐在武座之下的第三名首座元老哼了一声:“狡辩之言,看也无益!”
这名首座元老乃是武座之下,战、将、军三座中的军座元老尚君泽。与将座呼延朗一向是进退一体、步调一致的。适才锺达禀报之时,满室之中唯有他面色如常,显然呼延朗早已与他通气。
彭祖寿嘿嘿一笑,忽地一拍椅子扶手:“好个尚君泽!意图谋反!左右,速速与我拿下!”此言一出,满室皆惊。尚君泽怒道:“彭祖寿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彭祖寿听也不听,只是甩袖:“狡辩之言,听也无用!左右,快与我拿下!”
“哈哈……”一众元老都笑。军座既说申辩就是狡辩,那此时又何必急着为自己辩解呢?尚君泽自知理亏,恼怒地拍了拍身侧的茶几,却是不再多言。笑声中,书简已在众元老中传阅一圈,又回到了诸葛优手中。
诸葛优将书简收起,问道:“诸位有什么看法?”话音刚落,一位元老就起身答道:“以讲座身份,想来不会乱诬旁人!我以为,当属实情!”彭祖寿一看答话的是军座以下、武部众元老之一的归皇梁,嗤笑一声,闭目养神去了。
果然,归皇梁此言一出,立时有多位元老呼应。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竟连该对项·英仕施以何种刑罚,何时行刑都商讨出来了。战座段定鼎听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声:“妄议刑罚,是当法座不在吗?”
法座国世训见将自己牵扯进来,苦笑一声:“控、辩双方都未到场,单有一面之词,定什么罪?如何定罪?诸位若有高论,不如教教在下?”“这……”归皇梁一时无言,讷讷坐下。
武座夏镇夷见再论也是无益,摆摆手道:“说来说去,人不到场终是无用。掌门请回吧,待呼延押解项·英仕回来再说。”“是!锺达告退!”锺达对众元老躬身抱拳,退了出去。军座尚君泽看着他远去,双眼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昏暗的天空仿佛鲜血染就,大地也一片暗红。枯树之上,几缕黑气凝成一只乌鸦,呱呱叫了两声,又在风中化为黑气,不知飘往何处去了。倏然,一条黑影从远处狂奔而来。但见他神色惊惶,手捂胸口,似是受了极大惊吓又似是受了什么重伤。
“哈哈哈哈……”狂笑声中,天际现出一个人来。周身黑气缭绕,无风而动,“符师弟跑什么。这万骨枯中黄沙境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又能跑到哪儿去呢?喝!”随着怒喝,黑气向后开,露出此人面容来。赫然就是当日兵解之后,灵魂进入万骨枯中黄沙境追灭符离之魂的孙湘亡魂。只是他此时黑气绕体,血污满身,活脱脱地府恶鬼。又哪有当日托孤之时的正气从容?
符离听他此言,脚下更是不敢停顿,往远处的那株通天枯木狂奔而去。“哼!又找那三个老不死的!符师弟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呀!”看到他狂奔的方向,孙湘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一指,一股强大的黑气朝符离呼啸而去。
符离一咬牙,尽提残力,回身一掌迎上,口中大呼:“三位老祖救我!”轰隆一声,符离应掌抛飞。而枯树之下,也现出三名白发老者来。其中一人伸手接住落下的符离,另一人击出一掌,阻住欲再出招的孙湘。居中的老者戟指怒道:“不肖子!黄沙境中之殇魂已尽数被你吸纳,还不知足?”
“哈哈!知足?我为何要知足,”孙湘大手一拂,“黄沙境存在之真意,不就是祖师他老人家储蓄殇魂以供随时调用力量吗?我不过是换了个方法而已!再有,”他一指躲在三老背后的符离,“若说吸纳殇魂,三位背后的那个不比我吸纳的少吧!怎的三位老祖不追究他呢?哦,我明白了。三位老祖困守此处不知多久,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哄自己开心的马屁虫,自然舍不得下手了!”
“一派胡言!”那个伸手接住符离的老者名唤殇天命,脾气最暴,当下怒喝一声:“孙湘小子,再不退开,就休怪我们无情了?”“哈哈哈哈……”孙湘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无情?天命老祖,你们除了依靠通天枯木之力布下的三分解灵阵,还有什么本事来对孙某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