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愣,羽杉抱拳道:“多谢兄台美意。只是我们心中有事,实在难以静坐畅谈。抱歉了。”那人一笑:“火烧眉毛,且顾眼下。人生危机处处,万事皆难顺心。若全都如三位一般,还要不要活了?”
“呵呵,”琴儿抿嘴一笑,“这位兄台说的有理。哥哥,咱们过去坐坐也无妨。”羽杉点头。三人走过去,抱拳坐下,这才发现那男子身边还坐着一名女子。一身火红衣裳,戴着燕丘之境女子常戴的狐尾头饰。
见三人朝自己打量,女子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地露齿一笑:“怎么,没见过美人儿么?”众人被她逗得笑了起来。那男子道:“在下江弦风歌。这位是拙荆菰火火。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在下七杀门下羽杉。这位是师兄鬼面,这位是潮祭。”羽杉一一介绍。鬼面一抱拳,没有说话。“叫我琴儿好了!”琴儿笑得灿烂。对于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女人,她一向是笑脸相对的。
“原来是羽兄。失敬失敬!”江弦风歌连连抱拳。“两位知道我们?”鬼面奇道。菰火火道:“三位不远万里,诛杀萧翼铎为师门复仇。燕丘、北溟人尽皆知,传为佳话。三位如今可是大名人呢!”
“报仇而已,何来佳话。二位谬赞了。”羽杉逊谢不已。琴儿笑道:“好了好了,别互相客套了。两位因何到此呢?也是在等人么?”江弦风歌敲了敲手中折扇:“往遗世独立贺喜,路过歇脚。”
“两位也要到遗世独立?”羽杉奇道,这两人与倾城师姐又有什么关系呢?菰火火道:“是啊!倾城那丫头,失踪几百年。一露面就要开宗立派,真不简单!”“哼!什么不简单!”旁边桌上一人不屑道,“不过是仗着蜀山余荫罢了!”
羽杉看向那人,一身道门装束。怪不得对倾城这叛出道门自立门户之人不屑一顾。“哼!”琴儿也哼了一声,“现在的蜀山,能跟几百年前的蜀山正宗相提并论么?你们也不过是嫉妒她的气度眼红她手中早已失传的妙招罢了!”
“一派胡言!”那道人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道童已拍案而起,“我师父道门先天,怎会眼红一个小丫头!”鬼面扫他一眼:“小道士,你嗔心动了。”小道童正要反唇相讥,那道人已手捋长须,悠然道:“道无嗔心,如何伏魔?”琴儿道:“道士你这句倒还有些先天模样。只是心窄量小,让人难以敬重。”
道人道:“你怎么想在你,我如何做在我。就如同我此番定要为难倾城,而你们也定会维护于她。”“虽然我也看她不顺眼,但是你说对了。”琴儿回了一句。双方话不投机,都不再多言。
江弦风歌道:“这道人乃是清微道宗的嗔道人。虽然量窄了些,但为人刚直。先天之命倒也当得。”琴儿不以为然:“如他这般,再先天也不过金刚护法之流。著书论道勉强,开宗立派为一代宗师是想都别想了!”
二人此番话,旁若无人,全不怕那嗔道人听到。嗔道人还好,那小道童双目喷火,怒视着这边。菰火火一笑:“这师徒二人一个怒在表象,一个嗔在心头。倒有意思!”
厚土分舵。
蔡月昭迎面杀来,岳自光星雨夹攻而至。陆梓舆命断之时的极招,正好将杨锡保推到喘息略定、犹有余力的岳自光身前。杀机逼人,杨锡保一声怒喝。因受创而不断催生的内元正无处发泄。雷枪起处,星雨尽散。单掌挥动,宏大掌力直击蔡月昭。
蔡月昭一躲之时,掌劲擦身而过,直击入后方人群。顿时哀声四起,血肉横飞。杨锡保积郁之力使出,心头畅快。哈哈一笑,回身逼视星魂岳自光。岳自光昂然不惧,与他对视。杨锡保雷枪端起:“一招。星魂,尽力一搏吧!”
听他话语轻视,岳自光怒吼一声:“星?天河!”双手间光芒撒出,如天河涌动,似缓实疾,瞬息已至杨锡保面前。星浪翻涌,席卷而来。杨锡保枪尖雷光隐隐,一声厉叱,电光穿透星河,直刺在随星河掩杀而来的岳自光当胸。
岳自光自忖有星河掩护,自己随后掩杀杨锡保万难发现。谁知胸口一痛,电光已穿胸而过。“星为魂!”岳自光自知难以活命,极招陡出。形消魂散,化为璀璨星华直击杨锡保。
杨锡保见状不由想起昨日孙启的最后一击,悠悠一叹:“生命,总在燃尽之时光华最盛。也罢,我就接你此招。雷瀑!”雷枪指天,电光汇聚,如瀑布九天飞泻。星、雷之力撞击,巨响震天。
远在十里亭的羽杉众人都感觉地面颤动,风起云合。江弦风歌一叹:“如此威势。是有人搏命,不顾身死魂消了!”羽杉三人齐齐色变,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