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攸祀一叹:“屠龙现在已经名存实亡,留也无用。但是我们几人,也不能再留在门中了。”“郭师兄……”巴方平见他理解错自己的意思,急道。郭攸祀一挥手:“听我说完。对于皇上来说,屠龙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裁撤与否都不重要。但只要我们几个还在,他的心就永远放不下来。只有我们与屠龙这个名号一起永远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他才能安心。”
“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太对不起郭师兄你们。”巴方平话语满是歉疚。郭攸祀一笑:“有得必有失。弃一屠龙而换来细柳新生,我心中无怨。相信他们也是同样。”“如此,就由我起草联名奏章好了。”彭祖寿冲郭攸祀拱拱手以示对他此举的敬意。
郭攸祀想了一下,道:“请谋座在奏章之上言明,我将携带屠龙全部圣器前往北溟,于天地洪炉之中销毁。”见众人无不露出惊讶神色,他又说道:“如此彻底断绝屠龙明撤暗存的可能,他的心中也会更安稳一些。”
“好吧,”彭祖寿惟有再次长揖以表达自己的心情,“还请掌门一边着手裁并事宜。”巴方平道:“此事更需要详加商讨。”说着将自己心中拟好的几个方案提出,与众人商讨起来。
赤雪城,七杀堂。
夜阎摩的声音又在落红轩外响起:“兀那小子!我家大老板来了,还不滚出来跪接!”羽杉此时正与琴儿、任如丝聊得投机,闻言不由皱眉。琴儿道:“我可不想让这种人污了落红轩。”
羽杉道:“那边出去看看。你们不与我一起么?”琴儿摇头:“哥哥自己去吧!这种小事,你应付得了的。”“是——老板娘——”羽杉故意拖长音。琴儿笑嘻嘻的一摆手:“去吧去吧,摆不平再叫我出头!”
羽杉走到院门口,这次夜阎摩身边却是两人。一个带剑的红衣人,一个寒酸的小行商。羽杉仔细打量着,好似在品头论足。那红衣人眼神一冷,怒意如火。羽杉立时心生警觉,嘴上却对夜阎摩道:“你家大老板在哪儿呢?怎么没看到?”
夜阎摩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大老板明明……”听他口出秽言,羽杉手轻动,昙水带着寒光划向夜阎摩。倏然红光一闪,红衣人一剑格退羽杉,上前一步:“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得罪兄台,是他的不是。但兄台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未免太过了些?”
“你便是那大老板?”羽杉收剑,看眼红衣人。红衣人点头:“在下金剑若,从苗疆来此做点儿小生意。未知兄台尊姓大名?”“原来是金老板,幸会幸会!看你的打扮,我还以为是这位兄台的保镖护院呢!”羽杉一指邢不商,笑道。
邢不商忙道:“哎呦!兄台折煞小人了。我叫邢不商,一个混饭的而已。”“混饭?金老板生意这么大,邢老弟这饭想来混得能把自己撑死!”羽杉看眼邢不商。毫不起眼,正是绝佳的暗探。
金剑若道:“兄台客气。金某小打小闹,养活手下一帮兄弟而已。”羽杉笑道:“金老板才客气。以金老板的手腕,不出三年,便能买下整个赤雪城。到时候舒舒服服的做一个员外郎,岂不美哉!哈哈……”
金剑若亦笑:“兄台这话可不敢随便乱说。金某绝无此意!”“绝无此意?”羽杉自是不信。“绝无此意!”金剑若重复一遍。“那金老板请回!”羽杉忽然一摆手,转身就往回走。
“兄台——”金剑若一愣,急忙喊道。“还有事?”羽杉回头道。“兄台这是何意?”金剑若问道。羽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与这位秃头兄弟的矛盾是因买屋而起。金老板既然无心买屋,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你——”心知被戏弄,金剑若长剑出鞘,“那就说说你与我这位兄弟之间的冲突吧!”羽杉呵呵一笑:“没心情了!你若有心解决这件事,明天请早!”转身继续往回走。“兄台这是不敢一战么?”金剑若怒道。羽杉理也不理,只是摆摆手。
“大老板……”见金剑若被气得黑发转红,夜阎摩小心地叫了一声。金剑若一扭头,眼中爆蹿的火光吓了夜阎摩一跳。“回去!”见到夜阎摩的样子,金剑若知道自己即将失控,急忙收摄心神,掉头而去。
“唔,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像杨锡保?”落红轩院中,羽杉并未真的回屋,只是借幻阵掩住身形。见三人离去,他眉头皱起:“看来,得找一下水火好好了解了解这几个月赤雪城发生的新鲜事才行。”
空中的烈日也是皱眉:“这些名门宗派,总爱搞些乱七八糟的功法。说是什么‘禁术’,也不见真的禁住了。虚伪!”振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