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不甘的发出一声悲鸣,巨大的虚影消失,佛光亦随之而散。
转瞬间,斗法激烈的湖面上只剩一只毫不起眼的大龟,低低发出牛哞。
小微微和山山惊魂未定,犹望着激浪未消的湖面,千亦的脸色却愈发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青袍道士挥了挥袖,将三人摄下,只看了千亦一眼,淡淡道:“你随我来。”
……
小微微和山山心有余悸的走向学堂,千亦则跟随青袍道士走入一座庭院,踏过数百阶石梯,又走进一座两层阁楼。
一路上青袍道士没有说任何话,到了阁楼后,径直上楼,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又在里面翻找了片刻,终于从成堆的锦盒中找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红色锦盒,挥去锦盒上的灰土,将之递给千亦:“服下吧。”
此时千亦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冷汗已随着痛苦的淡去缓缓消散,只是有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梗在心头,像是身体少了什么一样。
千亦低头看着锦盒中乌红色的药丸,一股陈年馊味刺入鼻中,不由得皱了下眉。
青袍道士神色坦然,将锦盒放在千亦手上,负手道:“再过片刻,你就算服了‘修魂丹’,也是无用了。”
千亦闻言看了青袍道士一眼,终于依言取药服下。
药丸并没有千亦想象得那么难吃,反而入口即化,一股芳草清香溢满口齿。
药力也并没有直落腹中,而是化为一道香气,冲入天灵盖,转进紫府,缭绕在千亦的神魂周围。
酥痒之感渐渐泛起,一炷香后,千亦呼出一口浊气,魂念受伤的难受已完全消失,他朝青袍道士恭敬的行了一礼:“谢谢!”
青袍道士却并不领情,只淡然道:“你倒是有能耐,旷我何方宫的课一月不说,一来就把上千年没醒的‘乱吾’惊醒,有容国院上百年,数十万学子,你还是头一个。”
千亦自知理亏,方才他虽然并非有意刺激玄龟,但因为体内没有鼎力,无法像寻常修士凭借鼎力探察,所以多年来早已养成用魂念探知的习惯,却不想引来如此惊变。
当下只得再行礼,诚恳道:“学生知错。”
青袍道士没有说话,他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千亦道:“你修行几载了?”
“十四年。”
“现年几何?”
“十七。”
青袍道士点点头,显然方才千亦踏天而立,不假万物的情形也被他看在眼里:“十七岁修为已至天境,可曾在何门何派中呆过?”
千亦摇摇头:“三岁时跟随一个老者修行。”
青袍道士没有再问下去,虽然异彩泛起的眼眸明显对千亦口中的老者很感兴趣。
“伸出手来。”
千亦依言而行。
青袍道士伸出二指,闭目听脉,片刻后,他忽然皱下眉头,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但他并未停止,直到一炷香后方才缓缓收手,了然道:“难怪!难怪!原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倒也不是你的错了。
“只是没想到隔了数万年,居然还有修炼《十道忘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