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高夫人便命薇儿把敬池唤来,说有事和他商量。杨敬池忙放下书,便跟着薇儿来至高夫人这边。
杨敬池便给娘亲行礼问好。着急地忙道:“娘!今夜叫孩儿过来不知有何事?”高夫人一面让敬池坐下来,一面含笑道:“敬池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之事了。”敬池听了道:“您不是说我考上了进士才让我成婚吗?今日怎么改主意呢?”高夫人道:“说是那么说,当时可也没个合适的人选,我的干女儿闵月芯不仅懂医术,人又秀美如和你成了,倒也有个知冷知热的儿媳妇岂不好?可偏偏她有了人家了。韩柳嫣我看人不但貌美如花,而人品又这般讨人欢心,我看你们倒是一对呢。敬池你意下如何?”杨敬池道:“娘,说的不错,可韩柳嫣她是王爷之女,岂不是心高气傲的,我那配得上她?”高夫人忙道:“我看得出柳嫣喜欢你,要不然怎么不待在王府偏偏来杨府看你?”敬池道:“柳嫣虽好,可我和玉蝶乃是青梅竹马。而水家也是咱家的恩人,日后我照顾玉蝶才对,而不是韩柳嫣。”高夫人叹道:“水玉蝶虽说和你感情好,这些娘都是知道的,可玉蝶不过把你当成哥哥罢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你爹娶我不都是父母说了算吗?我便嫁了你爹,过了这些年,我和你爹没生过气,红过脸的。”敬池道:“娘您说闵月芯人品好,可水玉蝶那就不好了?您为何不愿让我娶玉蝶?”高夫人道:“玉蝶她爹在军营里,咱们也指望不上他的,万一”说着,便流下了泪。又接着说:“儿啊!咱们应该寻找靠山才对,你爹在朝廷做官万一有个啥事也好有人照应一下岂不好?你也知有多少人想与王爷家攀亲呢。”
杨敬池一边喝茶,一边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就非要攀王爷这家亲,要是找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我还能有好日子过?”高夫人噗嗤一笑说:“傻孩子,那柳嫣知书达理的,怎会难为你呢,一个姑娘家,嫁给别人当媳妇,还能有不听丈夫的话的理?我还听说柳嫣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敬池含笑不言语。
高夫人接着道:“我把柳嫣留下来,你们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娘以后可指望你呢。再说,你就是考上进士做了官,再娶柳嫣那咱家可是有盼头了。走到哪可不比人低一等。”敬池道:“娘,不早了您也休息罢,我回屋读书去了。”高夫人道:“也好,你回去看书罢,你爹知你不好生的读书,又要惹他生气了,万一气病了道不好了。”敬池道:“娘我知道的,我也不小了,自然不会惹爹生气的。”说着,便回去了。高夫人见敬池回去了,便趟在床上心想敬池长大了,也懂事了与柳嫣这事慢慢来罢,总会成的,到时杨府会更加发达了。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水玉蝶见高夫人对韩柳嫣好过自己心里便闷闷不乐,又听米秋蓉说敬池和韩柳嫣是一对,更加怨恨秋蓉,以后再也没理过秋蓉。一天,秋蓉来找水玉蝶去采野果玩耍,见玉蝶也不怎么理她,而且还推托身体不舒服,不想外出玩耍。而米秋蓉却全然不知玉蝶的心思,便无趣地回去了。
水玉蝶见米秋蓉去了,便一人独自来至院外的菊花丛中,采下一枝白菊花,拿在手里。一面赏花,一面说:“米秋蓉你为何这般对我?我哪就惹你了。”说着,望着白菊花出了神。
丫鬟习绵找了半日水玉蝶没找到,忽见水玉蝶一个人站在菊花丛中一动也不动,正想的出神呢。习绵忙走了过去说道:“姑娘,姑娘!你站这里想甚么呢?让我好找。要是让敬池看见了又要心疼了。”水玉蝶唬了一跳见是习绵,便道:“习绵你吓了我一跳,我也感觉困倦了,该回去歇息了。”说着,习绵便扶着水玉蝶回屋去了。水玉蝶回屋吃了一小碗莲子粥,便躺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忽闻有人唤“玉蝶,玉蝶!”水玉蝶随音声轻飘飘地朝前而去。见前面的人影忽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不由得怕起来,心里怦怦直跳。玉蝶心想:“或许是唤别人不是自己,同名同姓的也是有的。”想到这。便转身回去。忽见街上有人抬着红色的八抬大轿,抬轿的男子们露出喜悦之色。如一阵风便往另一条街而去了,朦朦胧胧已不见影儿,忽又绕了回来。
水玉蝶十分好奇地躲在石柱后面。见他们把轿子轻轻的放在地上。丫鬟们忙扶出轿子里的新娘子来,只见新娘子凤冠霞帔,莲步轻移着。而那新娘身上佩戴的银铃在风中发出一迭连声,不由得让人一阵心颤。
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位媒婆,那媒婆乐开了花,大声喜道:“姑爷,姑爷!大喜了,新娘子已到了。”一位男子乐道:“好!王婆有赏。”便命丫鬟给媒婆发赏钱。媒婆得了赏钱谢过男子便不知去向了。
新郎、新娘便来至大厅。来参加婚宴的人可真不少,场面十分热闹。水玉蝶便来至人群中。忽见一位姑娘坐客厅里哭泣着。玉蝶心想:“不知甚么原故,这大喜的日子,这姑娘为何叹哭呢?”想到这。就朝姑娘走去又见这姑娘的容貌竟然与她一模一样的。玉蝶又想:“原来如此,难怪有人刚唤‘玉蝶’我说呢,或许这位姑娘就是别人要寻找的‘玉蝶’罢?同名同姓倒也罢了,可怎么这姑娘的模样儿也和我一般,可真是奇了。”想到这。便停下了脚步然后眼睛又朝姑娘望去。
忽见姑娘站起来,来至男子身边道:“敬池,你到底爱韩柳嫣还是我?你若爱我为何娶韩柳嫣?敬池你知道吗?我前世是一只美丽的彩蝶,当别人要把我做成标本时,是你用银子把我买回来,又把我放生了。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敬池明白过来了便把姑娘搂在怀里,忙道:“玉蝶,我知你是来报恩的,我爱的人是你,不是韩柳嫣。”玉蝶含笑不语。下人们见他们这番情景,如让新娘子看见,这还了得。忙把敬池、玉蝶拉开,下人们又把玉蝶赶了出去。
水玉蝶见也叫玉蝶的姑娘和自己极像,又见她在门外哭泣便想走上去安慰一番。水玉蝶刚想起步,只觉得两条腿想灌满铅一样动也动不了,心里一急身体像纸片一样飘了起来,便飘向叫玉蝶姑娘的地方,谁知刚飘近玉蝶姑娘的身边,两人一接触竟然合二为一了。水玉蝶正在思索着,这是甚么回事?却被丫鬟习绵唤醒来。
水玉蝶醒来吓了一身冷汗,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场梦,但这梦如此真切,历历在目。玉蝶坐了起来,朝窗外望去见天色已暗。习绵端来茶,忙递给玉蝶,玉蝶接给茶来,喝了些感觉稍好些,放下茶杯,便靠着床头,思绪万千。
习绵见玉蝶又在思索着甚么?便挨着玉蝶也靠着床头,关心地道:“姑娘也大了,该嫁人才是。敬池我看心里有你,姑娘不好说,我去说。你们之间如一层纸,心里有对方只是谁也都不愿说罢了。敬池怕姑娘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来看待,说了怕姑娘恼了反倒不好了。”玉蝶低声道:“姑娘家也不嫌害臊,你去说了,岂不是显得我们轻浮?”习绵笑道:“姑娘刚梦里喊了半天敬池好深情的,还说甚么心里只有他呢。”玉蝶知瞒不过习绵便羞红了脸,说:“你敢再混说,我可真的恼了。”习绵也知玉蝶性情便不言语。
习绵知自从韩柳嫣来了,玉蝶这些天闷闷不乐的,而面色蜡黄消瘦了许多。习绵道:“姑娘可别恼,咱们从小一处长大,姑娘对我好,我知道,可姑娘的心病我也懂,姑娘不让去我便不去就是了,姑娘何必恼火呢,这道没趣了。”说着,习绵闭上眼沉默不语了。玉蝶也知习绵的一番好意,便道:“习绵,咱们也该吃晚饭了。”习绵睁开眼忙道:“可不是吗?姑娘也饿了。”说着,便忙下了床。让小丫头端来饭菜。玉蝶和习绵吃完饭,两人便去花园散步了。
且说,闵月芯忙于读医书尝草药,并一一记录下来每一种草药的药性来。石诚宇采草药回来,见闵月芯忙个不停,便含笑道:“芯儿,你且先停下来,我有事和你商量。”闵月芯一面停下手里的活,一面道:“诚哥哥有甚么事你说罢。”石诚宇道:“后天是玉蝶妹妹的生日。”闵月芯笑道:“亏你还道心细,我回来这些日子只顾忙这些事,却把玉蝶的生日给忘记了,若你不提起,那玉蝶岂不是怪我?平日里无话不说,这事忘了可怎么是好呢。”石诚宇笑道:“这也不能怪你,咱们开这个药铺也不容易,从早忙到晚,玉蝶乃千金小姐,岂能和她一样。”闵月芯道:“咱们去街上看看有啥合适的礼物送给玉蝶的。”说着,闵月芯便端来茶递给石诚宇,石诚宇接过来砸了一口,茶香扑鼻而来,便坐下来,一边吃点心喝茶来,一边道:“芯儿咱们去罢,我吃好了。”说着,石诚宇放下茶杯,便拉着芯儿朝外走去。
闵月芯虽说男装,见街上人声鼎沸,却也羞红了脸,忙松开石诚宇的手。石诚宇见芯儿这般情景也知其意,便和芯儿保持着距离走着。
石闵二人来至繁华的街景。闵月芯见在路的两边各设着摊位。摆着小玩意儿,便一个个拿手里玩的不亦乐乎。虽说好玩也是小孩子所玩的,便都放下了。
石闵二人来至一个卖荷包的摊位,见众荷包之中,有一对龙凤荷包乃极好看的,闵月芯便拿手里细细瞧来,只见一条活灵活现的龙与鲜艳夺目的凤凰相互嬉闹着。闵月芯越看越喜欢舍不得放下。石诚宇见芯儿喜欢便买了下来。
石闵二人又来至一个摊位旁,闵月芯见这摊位可真奇,只见钩儿挂着一把三尺来长的剑。闵月芯便取下剑来,拿手里细细瞧来。见这剑薄如纸,发出耀耀奇寒如冰的光来。
闵月芯道:“老伯您的剑轻盈之极。虽说好看,也是不经用的货儿罢?”摊主笑道:“小兄弟,我现在就试给你看。”说着,便拿出一块纱来,接着说:“小兄弟接好纱。”说着,将纱朝剑抛了过去,眼看这纱被风吹的飘飘而去。闵月芯忙拿手中的剑迎上去,纱正好落在剑尖上,已分成两块了。闵月芯忙拾起缓缓落地的纱来,朝空中一抛便随风舞剑来,那纱却如雪花飞舞一般纷纷落地。
摊主笑道:“此剑虽薄却不易折断,剑刃之锋利可想而知,刚才小兄弟已试这剑如何?”闵月芯笑道:“老伯,这剑虽好,可有个好名字?”摊主道:“此剑乃寒冰山上所炼制的,故我称它‘寒冰剑’来。”
石诚宇曾听祖师爷说过寒冰剑乃灵气之剑,专对邪恶的,却不知,今日这剑偏偏与芯儿有缘,心里十分高兴。便道:“老伯,我兄弟看上这剑了,您就开个价罢。”摊主道:“二位乃慧眼识货的,此剑乃无价之宝,我特来寻有缘人的,而今已寻到剑主,我的心愿已了,后会有期。”说着,老伯已无踪影。
石闵二人忙寻找了半天也未寻到老伯,也只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