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殿不知在开元寺中不知道是何用途,修的甚是高大坚固,两人跳到屋顶。
张翼德伏在瓦上,悄悄的轻轻掀起几块瓦片,从露出的缝隙中往殿内张望。
萧遥则警惕的看着四周把风守卫,防止两人暴露被人偷袭。
他们二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此刻深入虎穴龙潭之中,四周尽是说不清的铁甲卫士锦衣卫高手,心下也不禁瑞瑞不安。
张翼德害怕屋里另有高手,动作十分的轻微生怕发出响动,只是微微的掀开一条缝隙,将眼睛贴到缝隙上往大殿中看去。
只见偌大的殿堂之中,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架,显然这座大殿是开元寺中存放典籍之处。
此时那些书架却被人堆到了大厅四周,刚巧将大殿的窗户全部堵死,而大厅正中的顶梁柱上,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被人用铁索捆在此处。
只是那屋外掀开的缝隙有限,张翼德虽然瞧见有人被绑在哪里,却只能看见那人头颈以下的部位,殿内是不是另有埋伏守卫却也无法瞧见。
正在这时,先前张翼德和萧遥见过的南天霸,出现了张翼德的视线内,将身后的锦衣卫侍从支开后,独自走到了那被绑着的人面前。
只听那被绑之人怒气冲冲道:“我张某人堂堂七尺男儿,既然中了儿等的奸计,落入了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让我投靠东厂,出卖朋友那时万万不可能的,别说你们困住我三五日,便是再困上三五十年也是白费口舌。”
张翼德听这被绑之人自称张某人,心中一动,对于屋内之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张敬修的把握顿时大了许多,后来见此人如此的硬气,也不禁暗自点头:“原本以为这位张公子,只是沾了乃父张居正的余荫,至多不过算是个忠良之后罢了,本身说不定只是一介腐儒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是当此大是大非面前能如此坚决的,便足以称得上英雄好汉这四个字了。”
这时只听南天霸冷冰冰的说道:“张公子,你父亲张居正乃是乱臣贼子,妄图扰乱朝纲干扰朝政,只不过天佑大明,你父亲的奸谋最终还是被当今天子识破,也算他走运,没等下狱便病死在家中,倒是免了一番皮肉之苦。”
“但是你们这些罪臣眷属却不免要遭那份活罪了,张府中人被充作官妓奴仆的可不再少数,张公子只是被判了个发配边疆,已经是当今圣上仁爱无疆了,但是张公子你不但不念皇恩,反而秘密联络叛贼逆匪密谋不轨,实在是不应该啊……”
张敬修狠狠的冲着南天霸吐了一口吐沫:“呸,我父生前贵为当朝首辅,一心为国鞠躬尽瘁,没有半点私心,此忠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只可惜当今圣上被你们这些奸佞蒙蔽,才会冤屈家父,有朝一日圣上定能醒悟,将你们这些阉党弄臣杀个一干二净。”
南天霸站在张敬修面前,被他一口吐沫吐到身上的铠甲上,竟然没来的及逼开,又听这张敬修死到临头还敢对他百般辱骂,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步一只手掌猛的捏住了张敬修的脖子,喝道:“我是阉党弄臣,你们张家是大大的忠臣,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阉党先死,还是你这个忠良之后短命。”
张敬修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即便公平一战也绝不是南天霸铁掌的对手,更何况此时人被铁索绑在柱子上更是挣扎不得。
张翼德看到这番景象,吓了一跳,正准备不顾一切跳下去救人的时候。
那南天霸突然想起,这张敬修乃是班王爷和蒋精忠用来钓江南群豪以及平丐众人的诱饵,要是张敬修这时候死在了他的手里,万一蒋督工的计划因此出了什么岔子,他南天霸即便再多长十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想到此处不由的冷静了下来,松开了卡在张敬修脖子上的手掌。
张敬修方才被南天霸手掌捏住颈骨几乎断气,这时得到放松,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南天霸冷笑道:“张公子,本将军要是想取你的小命易如反掌,我再说一遍,蒋大人不计前嫌礼贤下士,只要你肯归顺东厂,将那些逆贼的藏身之处说出来,本将军立刻就能放你出去,到时候荣华富贵加官进爵也不是不可能,但你若是依然这般冥顽不灵,一旦蒋大人耐心耗尽,发下雷霆之怒,你只怕到时候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张敬修喘息了一阵子,这才稍稍有些力气,怒道:“我们张家只有堂堂正正的男儿,没有卑躬屈膝的奴才,你让蒋精忠那个狗贼死了这条心吧,这阉狗作恶多端天理不容,早晚会有报应的,你们这些人为虎作伥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南天霸怒极反笑,突然走近了张敬修的身旁,伸出手去握住了张敬修的左手小指,手掌用力。
南天霸这时修习铁砂掌已有成就,张敬修左手小指被他握住,只觉得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不由的惨嚎出声。
却是左手的小指已被南天霸大力捏碎了去。
南天霸狞笑道:“张公子,这不过是点开胃的小菜罢了,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一趟,再问你降还是不降,你若还是这般的不识时务,我便再捏碎你一根手指。”
“等到你十指尽碎的时候,便是张公子你上路的时候了。”
张敬修剧痛之下几欲昏厥,咬牙道:“狗贼,你杀了我吧,我张某人就是死,也绝不和你们这些阉党为伍。”
南天霸却是再不理他,转身往张敬修另一个方向走去。
张翼德心念一动,指尖运力将那瓦片的缝隙抬得大了些,只见南天霸走到这大殿的一侧。
张翼德这才注意到,这大殿之中的各个角落之中竟然也躲藏着不少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