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事，也许就能影响到他的下半辈子。</p>

“等等。”</p>

陈涛抬头道：“优化码头运力的方案，老赵已经在写，你也抓紧时间。”</p>

一听这话，靳长晓顿时大受鼓舞，谄笑道：“我知道，我一搞好，马上给宋厂送过来。”</p>

陈涛点了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p>

靳长晓拎着安全帽，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p>

在他想来，自己既有马厂长支持，又有宋厂鼓励，蛐蛐一个码头，还不手拿把攥？</p>

他年纪已经不小，也该轮到他进步啦！</p>

***</p>

靳长晓离开后，总会计师刘玉海走了进来。</p>

他来是为了告诉陈涛，马保平正在拉拢他，希望他能在会议上支持靳长晓。</p>

东海厂的这套班子，总共有五个人。</p>

刘玉海、韩则钢二人，属于中间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俩是一伙的，只是不在陈涛和老马之间站队。</p>

老马这边，除了自己，还有负责行政的高祥荣支持他。</p>

而陈涛这边，明面上就只有他自己，但实权更大。</p>

如果刘玉海支持老马，那负责码头的人选，无疑是向靳长晓倾斜了。</p>

刘玉海会支持老马么？</p>

不会。</p>

他是路司長的人，是陈涛的暗中支持者。</p>

刚刚他在外面，见到靳长晓从陈涛办公室出来，心里已经想到了很多。</p>

但是不能确认。</p>

所以他想知道，陈涛是不是撬了老马墙脚，要不要自己支持靳长晓？</p>

他看着陈涛眼睛，笑容自然地试探道：</p>

“……其实，我觉得老赵也挺好，只是昨晚打架时，他也在现场，好像没能处理好。”</p>

陈涛也笑道：“毕竟是突发事件嘛，没处理好，也不应该全怪老赵。”</p>

刘玉海奇了：“那你是支持老赵么？老韩也找过你？”</p>

这家伙看得门儿清。</p>

陈涛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法做选择，因为我对他们俩都不怎么了解，我只看谁拿出来的方案更合适。”</p>

刘玉海哦了一声，知道他还有想法，于是表态道：</p>

“刚刚在老马那儿，我也是这么说的，我就一财务，对技术一窍不通，哪知道谁好？这样你们这些搞技术的怎么投，我就怎么跟……”</p>

这话，几乎是明牌了。</p>

谁是搞技术的？陈涛。</p>

刘玉海支持谁？陈涛。</p>

陈涛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实事求是，看方案说话吧！”</p>

刘玉海嗯了一声，又提起二期设备预算的事。</p>

部里暂定选用日本的设备。</p>

因为现在那些西方发达国家都在搞禁运，而日本方面想开个口子挣大钱。</p>

这是有先例的，当年他们可没少跟蘇联搞交易，为此还被米国狠狠敲打了一番。</p>

但只要钱到位，他们照样记吃不记打。</p>

而且他们也知道，米国让别的国家禁运，只是怕妨碍他自己卖罢了。</p>

后来以梁思申为谈判代表的米国洛达公司，不就成功跟东海厂达成了合资？比单纯地卖技术和设备赚多了！</p>

其实在陈涛看来，之所以非洛达不可，就是为了让梁思申有契机留下。</p>

洛达确实不错，但德国的巴斯夫，还有髪国道达尔，也都不差吧？</p>

此外，部里想选择的日本技术和设备，也不算差。</p>

虽然不是最先进，但在成本上相对来说更加可控，而且距离也很近，很方便维修保养以及更换零件。</p>

至于技术上的落后……</p>

就算选择了洛达，他们也不肯把最关键的催化剂、自动化技术教给东海这边。</p>

还是得靠自己研发。</p>

这么一来，洛达就绝不是唯一的选择。</p>

日本固然也很抠搜，但通过他们两方，陈涛未必就搞不定德国巴斯夫。</p>

后世高铁谈判，不就是这么搞定了西门子？</p>

不过这么一来，他的好学生估计要大败亏输了。</p>

当然这也没什么，学生比不上老师，不是很正常？以后继续跟着他、好好学就是。</p>

聊了一下预算，刘玉海有些悲观地问道：</p>

“宋厂，我听说现在那些国家搞禁运了？那些设备，真能买的来吗？”</p>

陈涛自信道：“放心，禁运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从全球产业链发展的趋势来看，欧米日等发达国家，会试图一直占据技术上的优势，赚取最多的利润；而利润不高、但很重要的生产，会转给我们。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肯努力，我们也能从低端产业做到高端，用高科技挣大钱。我个人判断，也许是在今年年末或明年年初，事情就会有变化，所以你们在预算上要花点心思，千万别敷衍。”</p>

刘玉海听了这番话，顿时肃然起敬。</p>

别看这番话在后世似乎人人都知道，但在这会儿，能提出这种结论，无疑是具备了极高的战略眼光。</p>

陈涛继续说道：“后天我要去京城一趟，在这二期设备和技术的选择上，我还想跟路司長探讨一次……”</p>

刘玉海连连点头：“路司長站得高、望得远，我们紧跟着他的决策，不会错。”</p>

二十日下午，陈涛到达了化工部。</p>

得知陈涛来意，路司長很是不解：“德国技术是好，但还在禁运中，怎么买的到呢？我们暂时还是考虑日本那边吧！”</p>

陈涛笑着解释：“就算买不来德国货，也可以通过德方来压价日方嘛！不瞒您说，昨天我已经通过大使馆那边跟巴斯夫的人联系上了。如果可以，明天我就能去考察。”</p>

路司長惊讶道：“你没有开玩笑吧？老马他们知不知道？”</p>

陈涛不经意道：“他们正在为谁管码头操心着呢！暂时肯定顾不上我这里。所以，我也不想麻烦他们几个，请您帮忙从部里挑两人陪我去。”</p>

挑两个人陪你去德国？</p>

挑人去给你管码头吧！</p>

这个挑去的人，以后不就是你的人么？好一个宋运辉，看着横冲直撞，心思却也不少！</p>

路司長笑道：“你这算不算搂草打兔子？”</p>

陈涛认真道：“不算，因为我是真的想找专业的人才，而不是想在我这投机的老油条。”</p>

路司長挑了挑眉，仿佛知道他在说什么。很显然，刘玉海给他打过电话。</p>

他话归正题：“我同意你去德国考察，但短时间内恐怕还是去不成的，懂行的翻译和专家应该都很忙。”</p>

“不用，我懂技术，也很懂德语，一个人都能搞定。”</p>

“真的？”</p>

“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你引荐一下巴斯夫工业方案解决部门的负责人。”</p>

“……”(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