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月底。</p>
程千里夫妇涉入的非法集资案件尘埃落定，那个女老板被核准执行了死刑，随之而来的便是清退工作。</p>
可惜的是，程家之前应付那些债主的时候，已经透露了这方面的消息。</p>
因此还没有捂热，就被消息灵通的债主找上了门。</p>
老登哪里肯承认？他才不想没了儿子，又没了钱。</p>
有了这些钱，就能给他孙子提供更好的条件，让下面的儿子和儿媳也能安息。</p>
但债主们不管这个，这老登敢不还，他们就敢搞事，比如安排家里的老人住进程家。</p>
老登被逼无奈，最后也只能散了财。</p>
当然，清退的这些钱本来就没有多少，有几个债主，依然不依不挠的逼着老登还钱、尽管法理上老登已无还钱义务。</p>
总而言之，六个字，日子不太好过。</p>
好在还有一点盼头，他女儿那边的“进展”挺顺利，在不久的将来，应该可以跟她的前夫修复关系，肯定没法复婚，但就是当朋友，也算很不错了。</p>
他哪里知道，程开颜一直在糊弄他？甚至上周周末、根本没去东海，留在了金州和几个同事打麻将。</p>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后的第二天，便是平安夜。</p>
梁小姐返回东海，准备先陪老师一周。到了元旦，两人再一起去魔都，见她外公。</p>
当晚，梁小姐先去二楼次卧陪小丫头，母女俩边看电视边等陈涛回家。</p>
到了八点二十，陈涛才结束了应酬，开车回家。</p>
进了家门之后，他先是去洗漱一番，换了睡衣，随后才上二楼休息。</p>
他一手一个将女友和女儿抱在怀里，看当地台播的《飞行员与模特》这部从意大利引进来的电视剧。</p>
直到快十点钟、小丫头睡着了之后，他才抱着梁小姐回了主卧休息。</p>
当然，在休息之前，还有例行的锻炼，比如四十分钟左右的柔软体操，这样就不会把疲劳带到第二天。</p>
锻炼结束之后，梁小姐便抱着陈涛、说悄悄话：</p>
“老师～再过几天，就跟我外公见面了，紧不紧张？”</p>
有一说一，老师这称呼抛开那点情趣不提，也没什么问题。</p>
那位育良書記，还不是称呼他老婆为吴老师么？陈涛偶尔还会叫梁小姐老师呢！老师，我太想進去……進步了！</p>
陈涛笑道：“见家长，当然会紧张。所以思申你可要多安慰我几次，让我保持平常心。”</p>
梁小姐娇哼：“看来你一点也不紧张嘛～是不是觉得我以后只能嫁给你，胜券在握了？”</p>
又柔声劝说道：“你可不能大意啊！要好好表现，让我外公认可你。只要他认可，咱俩就肯定稳了。”</p>
陈涛手上用力，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安抚道：</p>
“放心吧，我从小到大一路走来，无论什么事都是干一件成一件。有遇到困难吗？有，但是不多，其中最困难的就是让你爱上我。只要你还爱我，那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包括你的家人、也就是我在内。”</p>
很显然，真正感到了紧张的人是梁小姐，不是他。</p>
而他的安慰卓有成效，梁小姐身子微颤，又动了情思，不断地蹭他的脸，嘴里也老公、老公的叫着……</p>
她这样，才该叫小猫呢！</p>
可惜这么一个昵称，被某人先占用了，再叫不妥当。</p>
元旦当天，是周日。</p>
因此周六中午，陈涛便离开研究所，返回家中，和思申一起去魔都。</p>
晚上七点一刻，一辆白色的进口的旅行版E34，驶入了梁思申外公的“锦云里”别墅。</p>
这次过来，陈涛自然也准备了些礼物，洋酒茶叶，主打一个中西合璧。</p>
当然，他准备，并≠要他自己掏钱买。</p>
这些东西，都是梁思申从他爸那儿弄来的，而且明说是为了感谢Mr.Song。</p>
七点二十。</p>
别墅一楼餐厅内，梁外公背对着花园坐下，陈涛和梁思申二人坐在他对面。</p>
剧中，梁外公想收宋运辉当关门弟子，而且鼓励他追求自己的外孙女。</p>
但陈涛不同，他坐那儿一看就是大佬，梁外公只担心外孙女被他欺负，因此就着重试探他的个人品性。</p>
陈涛的品性如何？抛开其他世界不提，这个世界，他真的不是个渣男。</p>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爱梁思申。</p>
一顿饭下来，梁外公已然认可了他，叮嘱道：“小辉，思申这丫头，你也很清楚她并没有那么成熟，以后你要让着她，要保护好她。”</p>
陈涛还没表态呢，梁思申就搂着他的胳膊，嗔道：</p>
“外公～不许小瞧我，我才不要他让呢！”</p>
陈涛打趣道：“没错，外公说反了，你该让着我才对。”</p>
这话并不突兀。</p>
因为通过交谈，梁外公已经知道他是个有趣的、博学多才且妙语迭出的人。</p>
他的人品气度、智慧，也是梁外公平生所仅见，难怪外孙女对他如此恋恋难忘。</p>
此外，梁外公也意识到了他的疏离感。也就是说，他只对梁思申有心，不想跟他们王家或梁家打交道。</p>
陈涛这样的态度，无疑让他碰了钉子，有些不爽，但还是要保持笑脸，不好发作。</p>
他罕见的没了底气，觉得二选一的话，梁思申绝不可能选择他这外公。</p>
毕竟梁思申当年就敢跟他们家打官司，现在也只是大概说自己的情况，并不邀请他去自己的公司指导，甚至都不跟他谈论详细的工作，只是泛泛而谈。</p>
这意味着什么？这样的改变源自于谁？</p>
梁思申的成长，可不只停留在口头上。</p>
程开颜的前车之鉴，她深刻地领会了。</p>
饭后。</p>
天气挺冷，梁外公留在家里早点休息，陈涛和梁思申两人则出门逛街，不去外滩，也不去逛什么商场。</p>
就手拉手，穿街过巷，感受人间烟火。</p>
梁思申很开心，回家的时候跳到陈涛背上，让他即兴唱首歌给自己听。</p>
陈涛的歌多的是，自然不会拒绝：“唱歌可以啊，但你得给奖励。”</p>
梁思申闻言，立刻在他脸上用力吧唧了一下，嘻嘻笑道：</p>
“这个奖励够不够？如果还不够，就等回去再奖吧！”</p>
“再来一下，我就认真唱给你听。”</p>
“mua～mua～mua……”</p>
在“思申”牌机关枪停下开火之后，陈涛清唱了一首《和光同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