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色,静谧而孤单。
正如端坐于此的翩翩君子,任月光拉长他的身影,凝视着皎洁的月,若有所思。
直到天穹有星光闪烁,正是北斗的位置。
那人才缓缓站起身,踏扇而去。
那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一棵血红色大树独立其中,全是参差的树枝,光秃秃的,连一片叶都没有,也怪可怜的。
只有一群闭眼的乌鸦,享受着荒漠特有的宁静。
可总有不速之客,不合时宜地出现。
数道人影闪动,打破荒漠的宁静。
十一道人影立于树枝之上,震颤了一树的乌鸦。
他们投去愤怒的眼光,可看到那日出东方的面具,就像是见了鬼一般,争先恐后地逃亡。
黑夜中传来神秘的交谈。
“大先生,人到齐了”。
这十一道人影分布看上去毫无规律,实则是自有高低顺序。
最上方一人快速掐指,那面具下是满脸的兴奋。
而后淡淡道:“天隐、地藏、人出,真是有趣,人皇再现,却不再是人皇了,只不过这个中变数倒是真令人期待,四相已归其一,那注定孤独的守护者会成长到怎样的高度呢,真是令人期待”。
那最末端的人影举了举手,那第一人看向他,笑道:
“小十一,怎么了”?
那被唤做小十一的人赶忙拱手道:“大先生纳天下入棋局,想主六道沉浮于覆手之间,可我感觉那人或许并不在规则之中”。
那大先生却只是朗声大笑道:“这又何妨,只有变数生,人间才不是一盘死棋,所以你和小十大可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把这水搅混了,又怎么好乘机摸鱼呢?那群老头子都是些保守派,而我们,则是一群疯子,所以谁都别想和疯子讲道理”。
血红色的大树见证了这一场神秘的会谈,竟也多了几分神秘的味道。
乡野的小路上,一老一少。
老的夸夸其谈,小的不以为意。
其实也不怪李浩然,说到这修炼一途,李浩然并不觉得面前这老头可为人师。
相反他觉得那赤脚师兄,诗剑无双,才是真的风流。
所以李浩然始终想不通,面前这个糟老头子,为啥可以教出师兄那样的风流人物。
而师兄每次看到老不羞,竟是十分地恭敬。
全然不似自己这般,要是老不羞太过分了,便要翻上白眼,骂上一句:
“老不羞,我劝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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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现在这般,李浩然骂骂咧咧拔了一地鸡毛,准备师徒二人的晚餐。
要说这鸡从哪来的,还不是老不羞指挥李浩然随手顺的。
虽然人家的鸡圈就在旁边,老不羞却非要说这是野鸡。
李浩然虽义正词严:“君子不为盗”。
那不妨老不羞马上就是一脚,更是厉声道:
“前几天的《法如是说》白读了么,取他人占有之物为盗,取无人占有之物为捡,这叫捡鸡,不叫偷鸡”。
李浩然一脸鄙视地看着老不羞,怯生生道:
“听说过捡鸡枞,还是头一次听说捡鸡”。
可再看那老不羞一脸的正义凛然,李浩然也只得温柔地把鸡捡了起来。
只不过于他们是捡,于村民而言,听到鸡叫,早就扛着锄头追了出来。
李浩然还担心老不羞,可再一抬头,那老不羞早就跑了没影。
只剩李浩然拎着鸡,一边跑一边骂:
“老不羞,你个狗日的。也忒不仗义了吧”。
村民们追无所果,只感叹世风日下,一脸愤怒地往回走去。
可到了鸡圈旁,才发现有碎银两粒,丢在不同的地方,一粒便足够买下这圈里所有的鸡了。
村民杵着锄头,看向二人逃遁的方向,咧开了嘴:
“谁说的世风日下,明明是朗朗乾坤”。
一粒是本分,两粒便是孺子可教,天下浩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