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他们凌家自己的事情，她只是为了把自己抽身而已。

她脚步刚走了两步。

身后突然听到凌国立声音，他一字一句问着凌璃，“小璃，你为什么要去诬陷陈锦绣？”

陈锦绣脚步停了一下，她转身。

此刻的凌璃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一般，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很脆弱，“爸。”

“小璃，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国立再次重复，表情严肃，声音严厉。

“爸，对不起。”凌璃突然道歉，红润的眼眶中突然就掉下了眼泪，仿若珍珠一般一串一串的往下掉，速度很快，如此模样看上去总是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大声说话，她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说嫂嫂。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着黛西的尸体太激动了，有些口无遮拦。没有证据，我不应该诬陷嫂嫂的。”

说得那般，梨花带泪。

凌国立脸色一直紧绷着看她，看着她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原来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儿。

“可是爸爸，我看着嫂嫂就是会突然就想起黛西，我知道我变得自私，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对才进门的嫂嫂，我不应该让哥哥为难，让你们为难。我会努力隐忍的，我尽量不让自己多想，尽量不让自己在看着嫂嫂的时候就想起黛西的死，我……”越来越哽咽的声音，到后来几乎就听你不清楚了。

所有人就这般看着她。

看着她还是以前那般模样，却字字句句，却每一个表情都显得讽刺无比。

“凌璃！”凌国立突然严厉的一声大吼。

大概从小到大，凌璃都没有被这样吼过，所以凌国立的声音一出，凌璃就呆呆的一直看着他，整个人脆弱得就跟一片纸一样，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瞪大眼睛，眼泪直流！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黛西是你自己亲手杀的，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国立说得咬牙切齿，严厉无比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心寒，“我一直以为我女儿虽然身体有缺陷，但是心底是世界上最善良的，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残忍，残忍到亲手杀了养了这么多年，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小动物！凌璃，我总以为你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你今天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凌璃整个人真的呆住了。

她还是那般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转眸看着陈锦绣，看着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心里猛地一紧。

她看着一边的佣人小娟，看着她一直战战兢兢，然后鼓起勇气一直在给她递眼神。

那一瞬间，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已经被拆穿！

所有的伪装！

怎么可能这么快！

在如此短短的时间，陈锦绣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清楚了黛西的死，不可能！

她做得如此隐晦，她甚至没有给陈锦绣多少时间，她怎么可能做到的？！

刚刚从楼上下来，她就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以防万一，所以下楼装着病情让小娟赶紧离开，同时撵走陈锦绣，她没想到，当她下来的那一秒，大厅中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手过！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伪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被所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以前自己不管做什么，所有人投来的都只有关心，都只有保护，不管何时何地，她只要出现，只要稍微有些不一样的举动，所有人就会把她当成中心，呵护有加。

不。

她受不了这样的感受。

不，她看着自己的父母那般心寒的表情，她看着自己哥哥，虽然淡薄，确似乎是满脸失落。她一直在家里都是乖乖女，都是被他们宠爱到骨头里面的小公主，她不要变成这样，变得千夫所指！

她脸色在发白。

一直在发白。

姜雨烟看不得自己女儿这样。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直都保护到甚至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的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忍受自己人给她的伤害，她站起来就想走向凌璃。

凌国立严厉无比的声音，“你别过去！凌璃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去帮她！就算是今天没有了这个女儿！我也要把事情弄明白！”

姜雨烟的脚步有些停顿。

以前的凌国立从来不会当着凌璃的面发脾气，不管多大的怒火，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算是两夫妻偶尔的拌嘴，只要凌璃一出现，凌国立就会马上喜笑颜开，给自己女儿最温暖的一幕。

可是此刻的凌国立，如此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