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家约定南下日期,丁一命手下带田亮去收他送的那艘船,回到田府,向田母告别,明日一早,丁一就要再找云中飞报道,接受划拨船只,整合流民,事情多得很,在田府耽搁两天算是忙里偷闲,处理私事。
此时丁一身旁有高手两人:无戒和唐天德;贴身亲卫两人:董大勇和阿德克乌卡;贴身护卫八人,这八人是丁一从兵卒中选的十六到十八之间的青年,这个年龄接受能力强,丁一希望能够把他们培养成才;逗逼儿童一人:唐伯虎。
晚间,丁一亲自宴请六位峨眉高手,询问才知峨眉长期隐居深山,从明初到现在已经换了五任掌门,时光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明初与大明争鼎的事情远去。现任掌门静极思动,一方面命人北上京师要联系权贵,另一方面田府出海,峨眉也想开辟财源,田恬是峨眉弟子,因此先期来了与田恬关系不错的六人探路,以后还会陆续抽调人马来支援田府海运,不过如何分配利润要等这六人回报之后再与田掌柜协商。
席间,田恬象个开心果,一直笑魇如花,为峨眉派的几位师叔与丁一穿针引线,聊得很好。
丁一也试图邀请峨眉高手加入自己的夷洲卫,加入大明军方事关重大,静慧表示要请示掌门后再做决定,毕竟当年峨眉派与大明也算是血海深仇了。她估计峨眉的主力--方外之人不大可能加入,俗家弟子应该可以。俗家弟子需要开枝散叶,离开山门后会做各种营生,进入军方打拼,正好适合那些从小打熬筋骨的年轻人,对峨眉与大明改善关系也很有利。
晚间回府,田恬陪着丁一姗姗而行,有许多话要讲,两人一路低语不断,互诉别情,田恬对接下来的二人生活充满了憧憬。
一夜无话,天明,丁一跟田母请安告辞,带着下属和无戒及唐家父子返回军营。
离开田府没多远,丁一心有所感,抬头向路边酒楼望去,窗口上冒出一个锦衣华服青年公子,轻摇折扇,站在窗口向丁一微笑招手。
碰到熟人了,丁一命众人一起进入酒楼吃早餐,留大家在下面,自己上楼而去,直入青年公子的雅间,见面就嘻笑颜开,拱手道:“玄武兄,好几个月不见,近来可好?上次在京中就只见到青龙大哥,我很想念你们呀!”
玄武招呼丁一坐下,命小二上茶上饭,待小二离开,玄武才提到正事,他居然是青龙派来找丁一,取走云中飞动态的联系人。
这阵丁一与云中飞接触很少,几乎都已经忘记自己锦衣卫暗卫的身份了,云中飞在南京就象处在聚光灯下,实在是没有秘密,没有什么可说的,简单说了说自己去夷洲发生的事情,玄武也没怎么问云中飞,只是提醒以后差不多时间,记得给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司玄武送一封信即可。
说完公事,丁一询问青龙等三人可好,都在做什么,玄武笑笑不语,他们在做的事是机密,不方便给丁一说。
玄武警告丁一,朝野各方有许多人手都在往南京和福州汇集,让丁一小心,同时也要提醒云中飞小心,许多人都不想看到云中飞回去重组西厂,只怕会无所不用其极。锦衣卫各方暗卫的消息汇总,至少现在知道南方的某些大家族已经派人出海,与各方寇匪勾结严重,警告南海水师出航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两个南海水师的卫所指挥使可靠性并不高,但要如何甄别就得看云中飞的了。
对玄武示警感激不尽,丁一没想到朝中大员对云中飞意见这么大,必欲除之,恐怕后面的暗算会一波接着一波,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瞧吧,反正自己现在手下也有了一批基本力量,谁怕谁呀!
用过早餐,丁一与玄武拜别,迅速向码头走去,他要早点见到云中飞,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云中飞如果出事,开发夷洲之事就肯定半途而废了。
出了内城,再出外城,离码头还有约一个时辰远,南京繁华,往码头这一路都有屋舍,行人不绝,鸡犬之声相闻。
阿德克乌卡突然神情不安,皱眉跑上两步,拉住丁一,示意队伍停下,双手不停比划:“敌人,敌人!”阿德克的汉语不行,虽然最近一直在学习,表达不清楚,伸手环指四方房屋,紧张得很,同时抽出了腰刀。
无戒、唐天德和丁一都武艺高强,居然比不过阿德克,阿德克成长于山林,对空气中的味道和周围环境十分敏感,此时风从房舍那边吹来,阿德克闻出了不安,周边鸡犬的动静都与平安时不附,这是深刻在阿德克骨子里的警觉。
对战友的信任使丁一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挥挥手,众人躲到了路边房舍的墙角阴影中,小心戒备。
前方房舍顶端站起一大团人影,足有上百人,手持强弓硬弩引而不发。当先一人是原哈密卫指挥使张勇,身后两侧分别站着张停和张澜。张勇站在高高的屋顶,向着下方大声喊道:“丁百户,喔,不!是丁指挥使,你巴结上云中飞,升职很快呀,这么些时间老哥还在原地踏步,你小子就从普通士卒升到了从三品卫指挥使,了不起,不得了,哥哥佩服得很。”
“张指挥使,拦住我的去路,你这是要做什么?”丁一大声回应道。
张勇从背上取下大弓,抽出一支羽箭,笑道:“老哥跟着云中飞,在大西北效了死力,云中飞却把老哥不当回事,也不给安排个好地方,更别说提官职了,对比兄弟你,哥哥惭愧呀!这次有人不想看到云中飞回京,我来拦住你,就是要交投名状,念在兄弟一场,你束手就擒,写下一篇咒骂云中飞和皇爷的文字为凭,我作主放你一马!否则,老哥就只有对不住你,提你的人头回去了。”
在大西北,张勇曾与丁一等人并肩战斗一月有余,此人悍勇非常,可惜脑袋不是很好用,也许精于战阵却短于政争,屡次瞎胡乱改变门庭,象无头苍蝇一般。
“张老哥,你现在又投到谁的门下,给兄弟当个领路人呀,感激不尽!”丁一想套出张勇后面是谁。
“谁的门下,却是说不得,你就说是写咒书,还是战斗吧!大丈夫一言而决,不要婆婆妈妈!”张勇喝道,他时间有限,城中埋伏不便,容易惊动官府兵卒,丁一要是上了战船,他又没法追杀,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又离码头太近,需要速战速决,却被丁一发现,只好高声呼喊几句,希望不战而屈人之兵。
“当初西北相逢,第一次见面你就杀我兄弟李校尉,此事小弟一直记着呢,既然今天你要提小弟的人头,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看是老哥的人头被我取下,还是小弟落入你的手里。”张勇这又变成了敌人,丁一恨得牙痒,此人不随云中飞南下,只怕早就与敌人有勾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惟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