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海之中，数百丈的距离，宁不负若想靠近，几乎一瞬而至，即使速度放缓，也不过数息。

身处无尽黑暗之中，即使再微弱的光芒，都显得耀眼。

百丈之外的头顶，一个圆盘似、完全由灰色粒子组成的旋涡，悬于神秘水晶顶处三丈，缓缓地旋转着，不时泛着荧荧光芒，如星系般灿烂。旋涡面和海平面相较角度也并非是水平，有着一定角度，宁不负小心翼翼靠近的时候，还在百丈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暗流冲天而起，乃是对着旋涡的另一面冲破而出，向着海平面而去。但即使不是正面冲来，连自己处在这百丈下方，也感觉到周围暗流熊熊。

难怪这精神海域之上时时有滔天巨浪翻涌，声势又那么惊人，恐怕，这灰色粒子那旋涡内偶尔喷出的暗流功不可没。

而直至此刻，也终于令得宁不负看到了那灰色粒子组成的旋涡和这神秘晶石的联系。

正对着宁不负这一面下方的旋涡正中心，黑的深邃，而其下半面处也正斜对着下方的晶石，伴随着那卷旋涡的外围悬臂缓缓旋转，白光、灰芒交错。

那白光，原是那神秘晶体之内的一道道银芒，如今，正宛如一道银河一般，从那底下的神秘晶石之内，被缓缓汲出，入了那旋涡中心。

而那灰芒，给宁不负的感觉更奇特。

那不是如同灰色粒子一般，荧荧泛光，也不似当日那学院大比之时的白雨所散发出那种深沉之灰的精神力量，而是，如同当初卡尔献祭那命符之中的灵魂一般，有些虚幻……却是与那银芒不同，向着相反的方向，反注入神秘水晶之中。

宁不负定睛看去，一瞬间，仿佛看见了那灰芒之内，有一道人影……是一面目模样虽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是一老人的人影。

人影……

这些灰芒，该不会都是灵魂！

宁不负内心震惊，不由得再次看向别的灰芒。其眼所见，大部分灰芒之内都是老人人影，而其中一些还依稀可辨是青状男人的人影，更像是士兵，隐隐带着血气，煞气凛凛；甚至，其中还有小孩、妇孺，等等等等……

一个个看过去，宁不负的内心，亦是如江海波涛。

这里可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灵魂！

“难道，这是……轮回？”忽然，宁不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个词。而随着这一词忽然从其心底冒出，连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么？

这灵魂入了神秘晶石，像是被洗练了一般，化为银芒，然后，又继续涌向那神秘……

这，仿佛就是轮回一般……

脑海中的念想，如同流光一般闪烁着，宁不负的眼中带着异色，继续靠近。

然而，仅仅再继续前进片刻，宁不负发现自己接近不了了。

和原先那股暗流的喷涌没有关系，这种感觉，似乎像是当初自己第一次要触摸那灰色粒子组成的“旋涡之门”一般，触摸不到，如今也是那般，任凭自己意念如何使唤自己身周的海水，也是无法前进分毫。

精神海中，宁不负身体上升之势头顿止了，离得那口灰色粒子的旋涡十多丈，不禁对着那旋涡挤眉瞪眼。

“居然连我都没有办法靠近……要不，换个方向试试？另一个方向有暗神海底，宁不负张口，脸上之神情似便秘之后的通畅，还带着些许痴呆……

沉默了片刻，宁不负一咬牙。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