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济眉头也紧锁,他固然担心东宫一事,这里面可关乎着许多人的性命,但是夏青一事,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他仔细盯着夏青苍白的脸色端详了一会道“请个熟悉的太医为你看看罢,或是自己出宫去找找大夫。”
宫中忌讳情绪失控,一来做奴才的哪有情绪失控的权利,二来若是情绪失控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也太容易让人钻空子;反正不论哪种,都不是一件小事,与性命挂钩本也没什么小事。
夏青却难得在这样愤恨的情绪中还笑了一下,她觉得许总管和许中一样可爱,嗯,应该怎么说来着?嘴硬心软?
谢过许济的关心“师傅果真不必为我忧心,我有分寸的,只是东宫之事还请师傅多加上心。”
顿了顿后道“师傅也知道我是未央宫的人,出去不论做什么,为谁做事,身上总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子,且二殿下和太子之间,最难插手的就是我们娘娘,一个是非亲太子,一个是嫡亲皇子,两人岁数又相差不大,这种事情一个处理的不好,就是万劫不复,所以还请师傅给我们一点时间,我想与娘娘商量一二。”
许济点点头,还想再说两句她自己的事情,但是看见夏青的样子又闭上了嘴巴,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忧虑。
夏青却浑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还笑嘻嘻地道“师傅,我带了一件新的大氅来,领子那一圈可是上好的狐裘,特别暖和,师傅平日里出门记得披上。”
许济早就看到了那几个大包袱,因此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早些回罢。”
夜里寒凉,确实不宜久留,于是夏青利落的告辞,由着许贺把人送出了门外,等到了门口夏青才道“我也是眼拙,竟忘了还有你这尊大佛。”
许贺赶忙摇手连到不敢,问道“只是不知道姑姑想要什么样的,是要宫女还是内侍,年纪长些还是年轻些的?”
夏青想了想道“不要太年长,也不要愣头青,二十五六最好。”
二十五六的宫女内侍,少说也在宫里待了十一二年了,许贺明白了夏青的意思,犹豫片刻后又问道“那姑姑何时需要?”
夏青只道“越快越好,但你也无需心急,一时片刻这边也等得了。我不妨与你说实话,这人将来怕是要出宫去,你最好选个身家干净伶俐但是嘴严的,宫女最好,若是有合适的内侍也不错,至于以后,官身可得钱财也可得。”
最后一句,夏青说的意味深长,许贺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尽量找放心亲近的,是个好差事,于是他点头道“奴才这里到是有几个人选,一时不好定下,不若过几日把名单给姑姑送去,姑姑也挨个看一下。”
夏青一脸欣喜,连连点头道“那就多谢你了。”
许贺低头腼腆一笑“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许大人于奴才有再造之恩,姑姑更是对奴才不薄,奴才只恐自己不能为姑姑和大人分忧一二。”
夏青就哎呀一声“那你就别在奴才来,奴才去的。”
夏青交代完事情,才扶着乔欢的手往回走,她的脸色并不好,这阵子因为公仪菱的事情,疏忽了东宫,没成想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夏青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
她出主意让顾惟允把小景宁和他兄长放在一起,若是景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和皇后生了嫌隙,顾惟允再因为这个事出个什么意外,她九死难谢其罪。
许是夏青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连乔欢都能看得出来,她抬着头端详了一下夏青,满目都是担心“姑姑,要不咱们还是请个太医罢。”
夏青出了一口气道“我这是心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医怎么会管用。”
乔欢抿了抿嘴唇,她脑袋里闪过很多猜测,也隐隐有感觉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还是放心不下。
“那姑姑可要先吃点东西?您下半晌还没用点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