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进未央宫的时候,乔欢也才刚跟在夏青身边,还不是夏青自愿的,是乔欢每天第一个在夏青门外候着,最后一个离开,夏青若是做什么事情她也不错眼的跟着。
那个时候很多人笑话乔欢,因为夏青的状况也没有那么好,与后宫为敌,四面楚歌,出不得一点差错,所说是个掌事姑姑,但是年轻得很,看着像办事不牢靠的,宫里又有秋姑姑一直跟在顾惟允身边,怎么看夏青都不像一个受信重的,只让人觉得是个靶子罢了。
那跟在夏青后面的乔欢更没有前途了,在加上杏花和春苗的话,众人还隐隐觉得乔欢和夏青是异类,但是没人敢说什么,因为未央宫的掌事公公向苍对夏青那是恭敬得没边了,和对当时的贵妃也没有一点差别。
不过众人隐隐觉得是夏青教向苍识字的原因,识字对于当时做杂活的小宫女,还是很奢侈的东西,所以也有人慢慢的往夏青面前凑,但最后都受不了夏青当时殚精竭虑的日子,生害怕一个不小心被淑妃和崔婕妤撕碎。
所以又全都往顾惟允身边凑,楚问当时就是最成功的一个,干活麻利,嘴上伶俐,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有一股子诚意,顾惟允很喜欢,就留在了身边,还赐了名字,就叫楚问。
可是楚问得了顾惟允青眼的这段时间,乔欢已经在夏青的教导下读完了论语,知道了一些做事的道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世间只有一个夏青,她和乔欢的结局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秋姑姑想着往事,看着沉默的楚问叹了一口气,个人缘法,也许这才是个人缘法罢。
“你觉得夏姑姑对司律司那事处罚的过了?”
楚问一顿,哪里敢说实话,所以摇了摇头,但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秋姑姑粗粝的手掌拍了拍楚问的手,指头上有厚厚的茧。
她道:“司律司一事明摆着是个警告,一来六司初立之时就画好了地盘,万没有你空着我有用就拿走的道理,那这地盘到底是谁的?长此以往,六司相互倾轧,那是不是司律司和司务司都要往上走,而司仪司司礼司最后都变成了软柿子?”
楚问惊诧:“怎么会呢,六司本就是六司,各管各的就好。”
秋姑姑无奈:“傻孩子,你和乔欢尚想一争高下,难道六司不想一争高下?他司律司怎么不去抢宫正司的空院子,怎么司礼司的司正要把事情捅到夏姑姑这来,而不是交给宫正司的胡司正来判?”
楚问听到前面觉得有些脸红,但是听到后面却渐渐有些明白乔欢昨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不够格。
楚问下齿有些用力的咬住上唇,眼里泪光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滴下来,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然而秋姑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还是最浅显的,这一次不仅司律司司正,连胡司正都隐被牵涉其中,你可知道为何?”
楚问摇头,眼里的泪忍不住往外流,但她却始终睁大眼睛,倔强的不去擦,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