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接受道主之位后，曾看遍了道门所记载的一切资料。”

杨小开没有劝慰对方，在他看来自己没经历过那种事，就没资格去谈。“其中对于大夏国，特别是大夏国皇族的记载，最多。”

“大夏国建立于五千年前，一次人妖战争之后。因为道门战败，当时人族最大的国度，‘夏皇朝’破灭。”

“而大夏国的第一任皇帝，就是夏皇朝的皇族遗孤。”

“他从千万妖族之中杀出，一路血战长达三千里之遥，是史上唯一一个以凡人之身对抗妖族，并成功杀出生路之人。”

“从出包围后，他返回了人族，却出乎大多人预料的没有选着进入道门，而是前往了最后之地，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度，大夏。”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起，大夏国对于道门的态度，就变得异常冷漠起来。”

“基本上送入道门的皇族弟子都是天赋一般，甚至于是直接不行，而本族天才却全数留在了大夏国之中，不断的发展。”

“历时不过百年，就在完全不依靠道门的情况下，独自开发出了能够修炼到金丹境的功法。”

“而后，开始不断派遣修炼到金丹期级别的皇族弟子进入妖族腹地，不断的血战，侦查，终于在三千四百年前得到了佛教传承经典，大藏经。”

“五千年过去了，仅仅每年持有不到百万灵石的大夏国，却是培养出了比之道门更多十倍的元婴期级别的佛教门徒。”

凰无垢眼眸闪过一丝光华，无疑大夏国之成立，或许在道门面前算不上什么，但若是在凡人界，那绝对是前所未有的辉煌。道门垄断之下，能够培养出元婴期弟子的国家，万载以来，唯有大夏。

杨小开有些感叹，大夏国或许在道门与妖族之间，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但它的发展历史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没错，就是奇迹。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大夏国皇族付出了多少血，多少泪，史书记载上虽然只有只字片语，但绝对能够想象得到。

“我不会叫你振作，因为我并不知道你受到的伤，究竟有多么的沉重。”

“我只会在这里问你一句，大夏国迎来这样的结局，你真的能同意吗？”

凰无垢猛然一颤，平淡的话语，却犹如将她枯死的心人生生的拽了出来，在狠狠的捅上两刀。“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没有了，没有了啊，大夏国一千三百皇族，全部死了，全部死了啊。”

“老人也好，幼童也好，所有人全都被杀了，全都被杀了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

“因为我将那佛界圣地给带了回去，因为我将那魔鬼送到了我的族人身边。”

如杜鹃泣血，凰无垢一双眼直愣愣的睁着，里面唯有痛苦，里面唯有悔恨，眼泪混淆着鲜血，在她绝美的脸庞上流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仿佛不仅是人在哭，灵魂也在哭。

杨小开缓缓转身，他可以想象凰无垢此刻究竟有多么痛苦，换做是他自己，恐怕早已发疯，发狂。

“我没有问你有多么难受，我问的是，大夏国迎来这样的结局，你真能同意吗？”

凰无垢痛苦无比的咳出一口鲜血，那在道世界之中决不可能出现的鲜血，是由灵魂，由意识形成的心之血。几乎无法呼吸的她，死死的看着杨小开，几欲疯狂，尖啸着，“我不同意，我当然不同意，但就算我不同意，又能够如何？皇族。”

杨小开忽然转头，淡淡道：“根据史料记载，大夏国第一任皇帝并无子嗣，第二任皇帝乃是当时第一任皇帝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宰相的儿子。”

“很多人很奇怪，特别是宰相本人，更是不解。”

“因此他在皇帝去世之前，问出了心中疑惑。”

“而当时即将死去的皇帝闻言一笑，大夏传承的是‘夏’的文明，而不是某个血脉的后裔。”

“只要‘夏’的文明存在，夏就将永世长存。”

“告诉我，凰无垢，你心中的‘夏’真的灭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