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傍晚开始,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孙亮拥着怀里的白雁倚在床头,笑声地给她讲自己在国外的生活。
门开着,让凉风透过房间直入,孙亮扯过被头盖住白雁的肩头,笑着问她:“是不是有点凉?看你缩着,都成一团了。”
“嗯,没事。”白雁呢喃着:“就这样蜷在身边最好。”
然后仰起脸又说:“你知道么?昨晚是我一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想到你就在家里、在楼下,觉得什么也不用想了、也不用担心了。”
“怎么,怕我不回来?”孙亮笑着拍拍她肩头。
白雁哼了声身子扭动下说:“人家心里七上八下,大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叫人怎么不担心呢?不过……,”
她用手指戳戳男人的胸肌:“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再走啦?”
“不走了,”孙亮点头:“留在国内!
工业机器人在这边市场非常广阔,值得精耕细作几十年,公司又答应增加我的股份份额。所以这次把那边是连根拔起的。”
“可我听人说机器人还是那边先进呀?”
“软的东西都差不多,差在硬件上。芯片、骨骼材料、传导系统、传感器这些。但要说应用我们可以很快追上,尖端前沿的距离大些。
这就好像他们负责思考,我们在负责实现或实施。从民生获益上讲还是这边有优势。
再好的发明不能很快应用于社会,对生产力提高、生活环境和条件改善起作用,那就成了贵族的玩具。你说是不是?”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白雁表示同意。“你上次走后,我也有意和这行里的人才接触、了解,建立了三个人才群呢。希望将来对你有帮助。”
孙亮大喜,附身在她额上亲了下:“太好啦!我就担心自己在人脉上有不足,有你协助真是太好了。该让我怎么谢谢你好呢?”
白雁伸出光滑的手臂把自己吊在他颈子上,轻声说:“着什么急,我要你用一辈子来陪着我,行么?”
看着她乌亮的眼睛,她的气息让孙亮有些慌张。孙亮的大手从文化衫下面进去拢住她柔软的腰肢,忽然笑道:“你不想我摘掉眼镜么?”
白雁“哧”地笑了,嘴丫弯成月牙。她伸手摘下孙亮的眼镜:“但是这样你还看得见我么?”
“看得见,只是看得有多清晰我还不知道,有待在实践中考察。”他说着低头朝白雁的肩窝吻下去。
“等等。”白雁忽然伸手,坚决地拦住他正打算从腰部往上游走的手。
“怎么?”
“我有事告诉你,你听了先想想能不能接受。”
“嗯?”
她看看男人的眼睛,忽然把头别过去藏进他怀里,说:“我不是第一次……,那个坏蛋背叛了我……。”
“猜到了。”孙亮怜惜地轻轻拍打白雁的后背:“妈妈早看出来。
她问过我是不是还要坚持和你好,我说你和她相处这么久,觉得雁子是那种轻飘飘的女孩儿吗?她摇头。
我说那就不是雁子的问题,我有什么不能容得下的?”
白雁轻声啜泣。孙亮赶紧伸手帮她抹去泪水:“哟,怎么哭上了?别哭,哭出鼻涕就不好看啦!”
她又笑了,用手拍打他前胸。
然后拽过他衣服来吻了会儿,把头垂在他肩上,无力地喘息着喃喃告诉他:“把门关上。什么都可以,就是那个……留在婚后就好。”
孙亮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其实他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两人未成亲而妈妈也不会接受“奉子成婚”这种时髦的。
但他俩还是希望尽可能亲热,用彼此的温度体会那激动心魄的爱情,品尝着久别重逢后的甜蜜。
一直以来白雁担心的不仅是孙亮会不会回来,还有他能否接受自己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关总留给她的既有悲伤,也有无法愈合的创伤。
就像是被淘气男生一巴掌毁掉的泥锅泥碗,虽然可以再捏出来,却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了。身体愈合了,心灵却无法做到。
这让本来就有些自卑的白雁更加缺乏自信,直到孙亮的话让她彻底放心、放松下来白雁才敢于接受这份爱情,才不再躲闪和畏缩。
有那么一瞬,当爱人让自己颤抖着迎接爱抚时,她忽然想起孙辉。
唉,他不懂自己,比他哥哥差远了。
他以为凭借年轻、热情就足以获得女子的心,其实那不过是些停留在表面的假象,真的生活怎可能那样简单呢?
雨声更急了。孙亮蹑手蹑脚地出门下楼,关门前还握了握逗号的小爪子。
他刚才已经体贴地为白雁关上窗,拉好窗帘。屋里光线迅速黯淡下去,让蜷缩在窝里的逗号很快便昏昏欲睡。
床上悉悉索索响了阵,微光反射下白雁起身,踮着脚走到门后伸手摘下挂着的毛巾,又顺手插了门,然后走进卫生间开灯。
灯光照在她身体的曲线上,让她看着对面墙上梳妆镜里的自己怔住了,白雁想起已经好久没这样欣赏过自己的身体。
她垂下眼帘反手推上门,水声哗哗地响,隐隐可以听到她似乎在哼歌。
再出来时白雁身上多了条米黄色的浴巾,正用手里的速干巾裹住打湿的头发。
白雁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缝看向街道。街上寂静无人,街灯的光线模糊地照着路面,反射出雨滴击打泛起的白色水花。
她忽然觉得腮边有什么在爬,用手一摸是泪,又哭了。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和关云海那晚的最后疯狂,她觉得自己那时真是可笑。
但世事似乎就是这样,当人走过了,路才成为路,再也不能回头。
好在,她又有了孙亮。那床上还留着他的气味,被上有他的汗水。
白雁轻轻咬下唇,暗暗地祈祷:“但愿你不负我,则此生我亦不负君!”
她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并不恨关云海,即便最后那账户的钱没拿到手,自己的启动资金不还是他给的么?正好,也算两不亏欠!
白雁打开干发巾甩甩头,又把身上的浴巾解开丢在书桌上。然后就这么赤着身,抱着被子趴在床上。
她深深地嗅着,想像自己还卧在他的怀里。唉,这是怎样的安心与幸福呀,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