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没打算在云府留宿,太多人盯着她了,还是郡主府自在些。
况且,她还想快些去问一问秦玄凌,搞什么招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用罢晚膳,在云望舒眼巴巴的注视下,云羲和便起身辞行。
“羲和,你要经常来看我。”
“好,你好好听祖母和父亲的话。别总想着出去玩。”
听着祖母与父亲叮嘱了几句,她便坐着马车便离开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离开时,水岸巷那条进出的大路还是好好的,可等她回来时,就远远的被围起来,说什么路上塌了个大坑出来,马夫便只能驾着马车拐了弯,朝着离得最近的侧门方向走去。
这旁的侧门挨着的是一片茂密竹林,寻常却鲜少有人出入,十分幽静,故而路也修得很窄,云羲和干脆下了马车,步行几步。
夏日的傍晚空气仍旧闷热,唯有这边竹林一片清凉,只是那缓缓浮动的空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云羲和动了动眉头,警觉地站住了脚步。
一旁的小棠忙快步走上前去,见竹林旁的草丛中,实实在在地躺着个人。
稀薄的微光下,此人一身青色衣衫,肩头插着一只没入的箭羽,蜷缩在地昏迷不醒,地上蔓延着大片血迹,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是这么来的。
小棠朝着那人踹了几脚,那人口中逸出嘤咛一声。
竟然还没死。
放眼一瞧,那林子里明显还有打斗的痕迹,云羲和神情一凛,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要往回走。
可刚一挪动着脚步走了几步,冷不防地上那躺着的青衣人挣扎着开口,低声道,“救命”
云羲和脚步一顿,她不是什么见人就要施以援手的圣母,却又迈着步子继续往回走。
又走了几步,身后那声音幽幽传来,“姐姐,姐姐救寡人”
姐姐寡人
这全长安能这般自称的,除了拓跋奎,再无旁人了!
可云羲和第一反应却是:怎么会这么巧
——
其实一点儿也不巧。
这一切本就是拓跋奎安排的。
在他听到大顺皇室要为云羲和招亲的消息时,便已经开始谋划了。
正如云羲和所料,他此行大顺,才不是为了什么结盟。
浴血拼杀出来的少年天子,怎么会轻易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他只是以此做诱饵和挡箭牌,好顺顺利利的来到大顺罢了。
云羲和能想到用假刺杀的法子,阻碍他向秦惜动手。
拓跋奎自然也能想到同样的法子,用假意被刺杀这件事儿,给秦苍添些乱子,拖住结盟的进度,在大顺多留些时日。
可云羲和对此不知情,下意识地以为拓跋奎被伤成这样,是因为秦玄凌手下的暗卫会错了意,才导致出手过重。
她停下脚步,吩咐小棠,“将人扶进去吧。”
拓跋奎的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笑意,旋即便又陷入昏迷,任由郡主府的下人将他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