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毁誉参半

箫可人的花舫在江面上缓缓行进着，三位放荡不拘的书生正在与箫可人、玲珑聊天喝酒，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位书生完全不像其他那些逛青楼的书生，他们并没有垂涎眼前的美色，只是一脸激动地谈论着当今的局势。

玲珑一脸不解地问道：“几位公子似乎颇为推崇那张浪！可是，张浪似乎并不如何把朝廷当回事，这岂是人臣之道？”

三位书生相视一笑，一位不修边幅的公子笑道：“我之前的想法跟玲珑小姐也是一样的！不过我最近想通了！”顿了顿，用颇为激动的语气道：“朝廷是什么？不过是管理百姓的一个组织！如果说当今赵氏是正统所有人都应该效忠赵氏，那么我就要问了，这赵氏的江山是怎么来的？”这位书生姓邓，名叫邓林峰，出身寒门，从小也是饱读诗书，不过与他人不同的是，他除了熟读经典以外，还格外喜欢涉猎其他诸子百家的著作，因此他的思想与儒生相差很远。在郑林峰身旁的另外两个书生分别是郑文达和王凯峰，他二人与邓林峰年纪相仿，观点相近，他三人就是读书人中间的异类。

玲珑流露出思忖之色，“我明白邓公子的意思！不过我想赵氏之所以是正统，应该是天命所归吧！”

“天命！呵呵，玲珑姑娘，何为天命？”

玲珑一愣，“这……？”

邓林峰正色道：“天命就是民心！民心所向则天命所归！换言之，失去民心的朝廷人人得而诛之！”

大逆不道的话语却引来郑文达和王凯峰的大声赞许。

玲珑陷入深思，邓林峰的观点极大的冲击着她固有的道德观念，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然而却隐隐感到对方所言有理。

箫可人微笑着对三人道：“三位公子这话在奴家这说说倒也没什么，可千万不可到处乱说啊！”

三人哈哈一笑。王凯峰笑道：“就是知道两位小姐是可以袒露心声的知己，所以我等便毫不讳言！”

玲珑皱眉问道：“难道三位公子认为张浪是新的得天命者？”

三人却摇了摇头。郑文达正色道：“只怕还没到那个地步！”看了玲珑一眼，“玲珑小姐或许认为汉王的许多所作所为有些出格，我却以为他是在当前局势逼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他还未有取宋而代之的打算，所以说不好是不是得天命者！同时，大宋朝廷在大部分百姓心中依旧是正统，因此谈大宋的取代者为时尚早！不过不管怎么说，汉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随即一脸感佩地道：“我仔细研究过汉王的经历，从一开始便与蒙元血战争锋，一路走来，跟随在汉王身边的那些铁血汉子倒下了很多，他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汉王的背后是无数的铁血和惨烈！从当日的正将到现在的汉王，一幕幕都是与蒙元浴血厮杀的景象！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汉王，如今大宋江山就算没有被蒙元覆灭，也必将奄奄一息！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歌舞升平？”

玲珑沉默了，郑文达的话让她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原本在她眼中是大奸臣的张浪。脑海中想象着一副副尸山血海铁血峥嵘的景象，第一次，她震撼了！

王凯峰思忖道：“一个可以舍生忘死的英雄，我实在想不出他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对抗朝廷！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说明他认为这样才是对我们汉人最有利的选择！”

玲珑深吸一口气，收拾了心情，嫣然笑道：“三位公子如此推崇汉王，为何不去投奔呢？”

商人相视苦笑。邓林峰苦笑道：“不是我三人不愿，而是不敢啊！”

玲珑、箫可人流露出不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