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的脸色已经很沉了,只是顾忌着来者是客,不好发作,淡淡道:“我家夫君公务繁忙,一时赶不过来。“
说是这样,只是她袖中的手却掐紧了帕子。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的夫君现在在那里,前几日陆府新抬进来一个小妾,这几日陆大人都留宿在那个地方。
赵夫人像是看穿了她的伪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还是宁国夫人命好,生的这般花容月貌,难怪能把镇北侯迷得神魂颠倒,听说侯府连一个通房也没有。“
她兀自说着,却听见茶盖碰撞的声音。
轻轻的,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威压,不自觉闭上嘴。
年轻得过分的宁国夫人面容娇艳,水眸纯净剔透,流光裙衫与宝石耳坠交相辉映,唇角似笑非笑。
“赵夫人,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正撞见贵府差人寻你回去。“
什么差人来寻,她来之前府上什么事也没有啊。
赵夫人一懵:“宁国夫人弄错了吧,许是别府的人。“
乔沅很肯定,嗪着笑道:“没错,就是你府上。“
赵夫人下意识道:“怎么会……“
她的话在乔沅似笑非笑的神情中顿住。
乔沅瞥了赵夫人一眼,她跟在齐存身边久了,见惯了他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此刻学着他正经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唬人。
众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眼里皆是不可置信。
竟然就这么直接地把人赶出去?
在她们这个圈子,凡是都讲究留有余地,保各自的体面,因此尽管刚才也是被赵夫人气得不行,她们也只能忍下。
尤其是已成亲的妇人,在外交际更要注意,因为还牵扯到丈夫在朝中的关系。
若是随便乱来,凭着性子行事,得罪了某个夫人,回去枕头风一吹,丈夫的前途也要受到影响。
她们看向漫不经心坐着的宁国夫人,神情恍惚。
虽说镇北侯如今炙手可点也不在乎夫人间的交往了吗?
那位给了她多大的底气,大到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为了任何事受委屈。
一时间,众人又解气又羡慕。
赵夫人深谙夫人交际圈的规则,因此刚才一直有恃无恐。
如今踢到这么一块铁板,她震惊又难堪。
但镇北侯威名赫赫,乔沅也是圣上亲封的诰命,还真不是她可以惹得起的。
赵夫人咬着牙,脸色涨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想必是有什么急事,陆姐姐,那我就先回了。“
陆夫人冷眼看着,没有说把她留下,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赵夫人只好忍着难堪退下。
这下,众人看着乔沅的目光都变了,想着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个宁国夫人。
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她才不给你搞虚的那套,谁叫人家丈夫是如今的镇北侯呢。
偏偏整个上京能盖过镇北侯府的人家还真没几个,以后要是想犯贱,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没眼力见儿的人走了,屋子里都松快了许多。
陆夫人脸上带着笑,招呼客人,众人也识趣地说些好话,把刚才的晦气赶走。
结束的时候,这场宴会也算是宾主尽欢。
宴后,陆夫人留住乔沅,郑重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