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这个世界,许多原有的常识,都可能颠倒。
丹药丹气外泄就是最好的例子,宁愿浪费药力,也要确定是否有毒,这是适合环境的调整。
同理法器有灵,也是不合适的,因为有灵就代表着有污秽的可能,还是一件纯粹的死物工具,更能放心。
所以无论是那些仙佛大能,随手抹去宝器内的灵性,还是这个时代特意压制,器灵都是少之又少。
以夕照塔举例,冲虚子终于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李先生之意……凶手是器灵?”
李彦道:“若某件宝器,生出器灵,可否察觉?”
冲虚子道:“当然可以,众弟子听令,取出所有宝器!”
“是!”
两派道士听命。
来此的都是皇家道观的精锐弟子,宝器的质量暂且不说,但数目出人意料的多。
一个个祭起贴身祭炼的宝器,掐诀查探,然后纷纷回答:“没有器灵!”“没有器灵!”“我的也没有器灵……”
昙阳子也祭出了三件宝贝,仔细查探后,确定了没有隐蔽的器灵:“李先生所虑不无道理,但我们这些宝贝都是贴身携带,它们就算生出灵智,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办下那些事情。”
“是的,但诸位似乎还忘了一件时时刻刻存在着,却无法贴身收藏的宝器……”
李彦朝脚下看去。
轰隆!
话音刚落,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震动声,驾风而起的道士如鸟儿四散开来,立足于船上的道士则大惊失色,感受着脚下那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船……船活了?”
不仅是活。
甲板开裂,一股强大的吸力陡然生出,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在狠狠吸气,然后那布置成福地灵区,内部宽敞,居住舒适的船舱,倏然间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朝着众人狠狠吞了过来。
自从出海后,一日离不了,却又毫无存在感的宝船,才是凶手的真面目!
不过面对这一击,并不需要考验反应力。
“镇!”
因为所有人本来就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直接顺理成章地迎战,冲虚子更是祭起夕照塔,犹如一轮昊日嵌在水天一色中,铺开万道光芒。
“水族!”
而李彦则发动号令,他之前一直暗暗调动的水族,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彭——!
”
一瞬间各种澎湃的法力化作一股飓风,形成了惊天一撞,各个四散开来的人群好似一个冲天水柱散落开来的水花,朝着各处落下。
而自始至终,李彦都立于船头,一手负后,号令水族,一手下按,循着第六感的奇妙感应,直指目标:“人质在那里!”
裂开的船舱中,密密麻麻的空间暴露出来,其中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地方,正有一位女冠抱着一个庞大的酒坛子,呼呼大睡。
龚可佩驾驭一柄剑器接近,见了大喜过望:“白师叔!是白师叔!”
女冠迷迷湖湖地抬起头,朝外看了看,抱住酒坛子的手依旧不松开:“唔……谁喊我?管她呢,干!嘿嘿嘿,干了!
”
龚可佩的喜色消失了,别过头去。
昙阳子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探出,倏然一点,太阴星起,神禁发动!
李彦这时才飘然离开,就见一轮清冷的月光洒下,相比起夕照塔的光芒万丈,这轮从海上升起的明月,犹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风,霎那间就将张牙舞爪的宝船包裹了起来,镇压住了凶威。
一击定乾坤!
无论是道士还是水族都停下攻势,冲虚子收回夕照塔,带着锦衣卫腾空飞起的朱仲也放下心来。
然后就见虚空一震,噗的一下,一道身影被狠狠吐了出来,划过弧线,砸进海中,咕都咕都地沉了下去,正是醉酒的玉璇子。
“让她去,淹死活该!
”
龚可佩刚要去捞这位师叔,却在师父暴怒的声音下止步,而话音落下,昙阳子的神情又变了:“嗯?”
太阴星动,月光一暗,那艘宝船神龙摆尾,撞开神禁,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