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骗子在看表演,黄海灌醉程震疆只有一个目的,只是,他真敢那么放肆吗?这里是上海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包房的门被推开,随着哈哈的笑声,进来两位穿警服的客人。
前面的三十左右,警衔比黄海高;进门就说抱歉:“抱歉抱歉,黄队在我们辖区办案快一个月了,到今天才有时间来见一面。年底了,兄弟们忙了一年,整天没日没夜的,怎么说也要给家属个交代;奖金一个也不能少,福利也要多少意思一下。哈哈,只顾忙这些了,抱歉抱歉,黄队,怎么样了,今天刘所长也来了,有什么困难没有?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尽管说。”
后面的年纪更大一些,瘦瘦的,典型的上海人;进门后却不言语,小心看一眼包房里的两个客人;祝童认识后面的警官,几天前因为梅兰亭和朵花在鼎燃星空闹事,在派出所见过这位刘所长。
祝童明白,他在探寻自己和程震疆的身份。
黄海也打起哈哈,站起来迎上去:“董局,没想到,说几次想见您都没机会;该说抱歉的是我啊,领导们想的事全面,忙是应该的。我呢,知道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但是抱歉,我是警察,吃的是国家的饭,拿的是人民的钱,这次不弄个清爽是不会走的。所以啊,请董局谅解,我可能还要打扰一段时间,如果需要你们帮忙,我是不会客气的。”
“怎么样?进展到哪里了?这次董局来,就是想与黄队交换一下情况。”刘所长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走进包房,顺手带上门。
姓董的应该是这个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之类的官员,他的脸皮厚度与语言符合一个政客的条件;黄海的话内隐含锋芒,董局却恍如未觉,没说几句话,竟坐到黄海身边,自己倒上一杯酒,微笑着举杯道:
“两位是好黄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来,今天董某借花献佛,敬两位一杯;改天有机会,我在找机会专门宴请几位。”
“对对对,李医生,上次我就说要请您吃顿便饭,现在遇上了,正好。”刘所长想起祝童的名字,端着酒杯凑过来。
“董局,您这样就不对了;”黄海摆手;“公安部有禁酒令,工作时间不能饮酒,穿警服也不能饮酒。我现在是工作时间,您二位穿着警服,就是下班了也不能喝酒。他们是我朋友,路过来看看我,吃个便饭而已;你们可以检查,我一滴酒也没喝。”
包房里的气氛尴尬起来,祝童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能看出来,黄海对眼前这两位很有看法,也许,他们就是赵永兵的“朋友”。
程震疆虽然半醉,见识还是有的,哈哈一笑道:“李医生,要不然咱们先走一步?黄警官很忙,别在这里耽误人家工作。”
“你们在这里不耽误我工作。”黄海又冒出一句,丝毫不给董局和刘所长面子,意思是,他们在这里才耽误黄海的工作。
祝童瞟一眼对面,鼎燃星空前停下几辆的士,最后一辆上下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是久未露面的金佛高手:雪狂僧。
他没穿白色僧衣,还是一身醒目的白风衣,皮鞋,裤子都是白色的。
雪狂僧不是被蝶姨伤了吗?雪狂僧的眼睛应该没好利索,下车时,脚底就在地上绊一下;虽然动作轻微,但在雪狂僧那样的高手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祝童注意力刚关注到那里,雪狂僧回头看向东坡酒楼的二楼,鼻梁上架一副漆黑的墨镜。
祝童移开视线,把身体躲进窗帘里;知道雪狂僧感觉到他了,真是个高手啊,感觉就是厉害。
董局与刘所长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很自然的放下酒杯,很自然的转换话题,说起些扯皮的事。黄海把耳机挂上,也和他们闲扯。
九点钟,正是上海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的时候,鼎燃星空外面忽然骚乱起来,里面的客人都涌出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
糟糕,里面发生状况了!祝童第一反应是瞟一眼黄海,他也感觉到情况不对,站起来走向包房门口,嘴里还低声嘀咕着什么。
鼎燃星空里有黄海的人,他一直在听里面传来的报告,这一点祝童是知道的;看黄海紧张的样子,里面的发生的事情八成与黄海的手下有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雪狂僧动的手。
江湖中人不会掺搅进一般意义上的黑社会之间的争斗,也不会替黑社会出头,无论他们给出多高的价钱;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这是江湖道的传统。
但是鼎燃星空里发生的事一定与雪狂僧有关,他刚进去不到十分钟,里面就发生了状况;黄海现在闯进去也许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