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毕竟是舞台,表演的同时免不了要被行家评价的;一旁的百里宵虽然默不作声,心里却多加了份小心:祝童竟然机变如此,把羞涩也表现的如此自然,果然无愧千面独狼的称号;刚才的谈话,是真是假?
“好啊,李主任也说该罚,我就不客气了;罚你陪我跳一曲。”陈依颐走上两步,瘦不露骨的手臂搀住祝童的臂弯。
“现在?”
“是现在,我知道,李主任是最滑头的,过了今晚一定赖账。”
陈依颐说着,已经挽起祝童走向楼梯;对一脸尴尬的宋中仞视若无物。
祝童苦笑着向田公子求援,田旭洋回以苦笑,他确实爱莫能助,也确实对自己妹妹的顽皮毫无办法。
楼上楼下的目光汇聚到楼梯上,田家娇小姐拖着个男士,这在平素傲慢的陈依颐是十分罕见的;就是大家都认为是她男朋友的的宋中仞,也从未被她如此对待过。
“陈小姐,我不会跳舞啊。再说,这身衣服也不合适,癞蛤蟆配不上天鹅。”祝童在楼梯上还在寻求拒绝,他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做骗子一定要低调,祝童从小就信守这句职业格言。
“嘻嘻,谁说你是癞蛤蟆?”陈依颐把身体靠近一些,低声道:“您真的不会跳舞?主任要认真些。您过年可以到外面逍遥,可怜我还要辛苦的值班,这是我应得的奖励啊。”
说道这里,祝童确实心有愧疚,低声说声“谢谢”。
江小鱼刚才去换衣衫,此刻站在舞池边,温柔的目光落在陈依颐脸上,对祝童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小骗子实在是怕了他了,江小鱼对付夏护士长的手段,太残酷也太老到;如果陈依颐落到他手里,五分钟前祝童是漠不关心的,此刻当然不那么想了,尽管有做戏的成分,但陈依颐确实有份让人爱惜的娇弱模样。
二楼吧台,田旭洋忽然冷下脸,对宋中仞道:“宋公子,你最近过的很潇洒啊。”
“老板。”宋中仞哆嗦一下;“别听人乱说,我那是逢场作戏,沙小姐的戏,您不是也同意投资了吗?”
“逢场作戏?只怕早假戏真做了。你不该让依颐碰到,怎么收场是你自己的事;瞧,李主任比你年轻,背景吗……自不必说。重要的是依颐很有主张,她的脾气你知道。”
“他是什么背景?”宋中仞这才想起注意楼下的对手。
祝童身上的西装,很合体,却明显只是普通意义上的高级货;这两天宋中仞也打听过陈依颐的身边的同伴,只是知道他是位高明的中医师,从北京来,女朋友是位漂亮的女警官。
“李主任能把吴主任搞定,你说他是什么背景?吴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最自私的死顽固。我问过吴胖子,他说,王觉非身边的那位:深不可测。他是从同仁医院调来上海的,还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你知道,王向帧身边的华易基金会会长向华,以前就是同仁医院的院长。别看现在王向帧暂时声势弱,他到上海来是有高人指点,不闹出点动静来,怎么能回北京?”
如果小骗子听到这番话,一定要后悔没把吴主任弄成哑巴了。
“那我怎么办?老板……。”
“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办还用我教?你现在是出息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依颐如果恼了,我只有把你们家的股份退给你。”
田旭洋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祝童正迈着生硬的舞步,随陈依颐轻盈起舞:“依颐是很有眼光的,她不会嫁给一个绣花枕头。”
此时此刻,绣花枕头只能对上一个人;好在宋公子也不是很标准的白痴,狼狈的道声失陪,向楼下跑去。
“田公子,您就这么放弃他了?”百里宵轻声说。
“不是我放弃,是他自己不争气;依颐又不是傻瓜,不会嫁给他。再说,他家老头子如今看来风光,其实已经是日暮西山气数将尽,这次能不能过关还两说。王向帧前天冻结了几十个帐户,宋老太自信了,偏偏对这个白痴儿子那么溺爱。对了,百里先生,您怎么看?”
“什么?谁?”
“他,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