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帧曾经是某部部长的内定人选之一。年初,他借口修养主动退出竞争,暂时隐退到上海;且不接受任何安排。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能赢得尊重,即使是他的对手也一样。他虽然没有职务,手里却掌握着大笔的外汇储备,到上海来似乎有两个目的:一是整顿上海的金融市场,二是在适当的时机,对进入中国股市和房市炒作的国际基金进行阻击。王向帧此行很神秘,手里握有尚方宝剑。不知你注意了没有,王向帧到上海的这段时间,上海的股市很平静,以往的那些大炒家都偃旗息鼓了,特别来自各家银行的流资,都很迅速的抽离出去。他这招以退为进很高明,王向帧还年轻,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有更大的机会。如今,熟悉金融业务的高级官员不多,上面是在借这个机会考察他。”
祝童不炒股,也不炒房,一是没那么多资金,二是对不熟悉的游戏,他根本就不会参与进去。就如赌博一样,他不会把筹码压在飘忽不定的运气之上。王向帧的沉浮,对小骗子的吸引也不大,他更关心这一切与蓝湛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蓝兄找王向帧有什么事?”
“我们希望得参股华商银行,前期意向已经达成,具体条件正在协商中。王向帧身边有位高参,叫向华,是华易基金会主席,华易基金是华商银行的大股东和发起人。这是一项长期投资,现在参股华商银行,二十亿左右就能得到16的股份。如果十月份华商银行在我们帮助下顺利在新加坡上市,二十亿至少变成五十亿。”
“这么好赚?”祝童吃惊的瞪大眼睛。
“什么钱也不好赚,华商银行的案子竞争很激烈,这是资本运作。华商银行目前还不具备上市的基本条件,它的股东结构需要调整。不只是我们一家想吃下这块肥肉,国际上有多家大银行在争取作为华商银行的合伙人;与他们达成前期意向的有三家,都是国际上有实力的大机构。所以,你如果有机会……。”
蓝湛江说道这里,小骗子连忙摇头:“这件事别找我,我也没那么大的能量去影响王向帧。”
“王向帧对华商是有影响,但是关键不在他;我只是让你明白其中的关系,至少,你认识我们的竞争对手。”
“谁?”
“池田一雄。”
“池田一雄?”祝童与蓝湛江对视着,看得出他不是开玩笑。
“正是池田一雄,他是井池财团的副总裁,也在谋求参股华商银行,他们才是我们的主要竞争者。池田一雄的合作者你也认识,田旭洋田公子,而田公子与王向帧大有关系。说来,王向帧能有今天,多亏田公子父亲的鼎力帮助;他步入仕途的第一个台阶就是田老的机要秘书。王向帧的夫人夏洁你也认识,她是海洋医院高干病房的护士长,也是田公子的表姐。事实上,她是田公子异母同胞的亲姐姐。夏洁的母亲是在动乱中离开田旭洋的父亲,她随母性。田旭洋与田宜宜,也就是你身边的那位陈依颐,都是他们父亲的第二个夫人所出。”
好半天,祝童才把如此复杂的关系理清楚:“让我想想,不过,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你们做的生意太大,我不过是个小医生,能量有限。”
“祝掌门这样的医生,世界上可没几个。如果能帮助我们达成这件事,你能得到1的回报。”
“是五十亿的1还是二十亿的1?”小骗子两眼放光。
“五十亿或者一百亿,如果运作的好,我们得到华商银行20以上的股份;这笔生意赚上一百五十亿也有可能。龙邦为这笔生意准备的公关费用是3,你如果有本事,全赚去也可以啊。”蓝湛江微笑着握住他的手:“一起到海上散散心,今天元宵佳节,只我们三个到海上赏月。”
祝童这才发现,别克车停在游艇码头;他确实有喝酒的欲望,秦可强是位最优秀的酒友。
今夜出海赏月的游艇不少,蓝湛江这艘游艇不算很扎眼,五十多米长;比起柳伊兰那艘只能说是一般。
秦可强把三位艇员赶下码头,一个人熟练的操纵着游艇,渐渐把上海滩的灯火阑珊甩在远处。
月华如雪,海上的夜空纯净得如仙境般一尘不染,摆脱了喧哗,四周是不真实的静谧。月亮散出纯色的辉光,看去,比都市霓虹中的那弯多了份圣洁;海在身边轻轻荡漾,波涛中也有个月亮,一练清丽摇曳进心灵深处。
祝童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王向帧一切说给蓝湛江,特别是江小鱼与夏护士长的关系;对于蝶姨与王向帧之间的那段,祝童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没对蓝湛江提起。
“有趣,怪不得。王向帧来上海后一直住在办公驻地,夏洁来过几次,都呆了没多久就走了。祝童,田旭洋与王向帧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据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田旭洋在上海的根基深厚,各方面都玩得转,偏偏对王向帧很顾及。关于他们之间的过去有一个谣言,说是王向帧与夏洁结婚时,田旭洋曾经大闹婚礼,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传素大师收了田公子的钱,来为他们做中间人。呵呵,王向帧最后的话是警告传素:他没资格做这个中间人。”
那样的家庭,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祝童喝着酒,放眼眺望大海深处。把得到的信息综合到一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中的关键。看田旭洋如今的局面做派,不会把自己与王向帧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如此糟糕。如果说者其中牵扯到畸形的姐弟恋,江小鱼怎么可能查进去一腿?
十几年前,哦,十九年前,田公子不过是个少年;那样的年纪能做出什么事呢?
“为什么?”祝童忽然问。
“什么为什么?”蓝湛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田公子和王向帧的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王向帧跟随田老三年,后被推荐到北京;他一直对经济方面的事情很关心。到北京后,正遇上整顿股市,王向帧抓到几条大鱼,最大的一条就是田公子。”
蓝湛江看着伸手按开隐蔽的冰箱,挑选着里面的美酒道:“田公子太自信了,手段狠辣不留余地;知道出事后,他还以为王向帧知道他的存在会网开一面,连个招呼也没打。没想到,王向帧装糊涂的本事比他要高明,砍下田公子的左膀右臂后,才给打电话给田老汇报工作。事情已经那样了,谁也没办法回天;当时田公子放话说,要看着王向帧怎么倒霉,说王向帧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其实,在那个阶段,田老对王向帧已经没多少帮助。田公子一直认为王向帧是过河拆桥的小人,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田公子渐渐沉稳,生意也越来越大;而王向帧很聪明,一路仕途走得颇为顺利,田公子再想去修复这层关系,已经晚了。”
游艇熄火,自由的在海面漂浮;在海上赏月,确实别有风味。
秦可强走上甲板,对蓝湛江道:“大哥,你说过送我件礼物的。”
“哈,难道你想要它?”蓝湛江正在打开一瓶拉菲;“别后悔啊,你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礼物;再说,养一艘游艇是很费钱的。你想怎么养它呢?”
“想好了,我准备进入江浙沿海的物流业;这片市场还不很成熟,很大程度上比的不是服务,是拳头。石旗门的拳头不会输给任何人。”
从江浙到内地的物流业确实很发达,但是,每一条线路上都充满血腥的竞争。祝童听说过,有些大的物流公司的背后,就是一些凶残的亡命之徒。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知道实力的重要,江湖人物插手后,他们会知道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