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少女都是善变的精灵。祝童穿戴好衣服走过去,井池雪美就坐在一方白绸上,静静的点火、烧水、点茶;就如她手边精美的瓷器,美丽安静的令人心醉;与几分钟前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所花园比祝童住处的花园大不很多,也有温泉池,被主人精心布置的处处皆风景;石亭上方,镌刻两个汉字:流宗。看样子,很有点年头了。
一条卵石点缀的小溪把园子分为两半,流宗亭就座落在溪水之上;这边是那颗石榴树,另一边还有一株高达的枫树;在室内由于被格子门掩着视线看不到它的风姿,只有坐在亭子里,才能欣赏到枫树的沉静与怡然。
“先生用过茶点再去看式爷爷,白医生一直在照顾他,说是暂时没危险。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井池雪美执一把小圆扇轻轻煽动炭火。水很快就沸腾了,她拿起木杓点茶时祝童问:“有酒吗?”他已经把那几碟精致的碟茶点一扫而空了。
“知道您要喝酒呢。”井池雪美奉上茶,跑进房间,一会儿就拿着只小坛子回来。“这是从东京买来的,早晨才送到。”
竟然是一坛上品茅台酒,祝童拍开封口灌下几口,火热的液体下肚,浑身舒服了才端起茶杯抿一口。
“先生您……。”井池雪美饶有兴趣的看着祝童吃喝,忽然指着他的吃惊道。
“怎么了?”祝童转身看看,也惊住了。
白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红色的蝴蝶,不知道有几百只盘旋在他周围;石榴树的枝叶间,还有更多的蝴蝶飞过来。
它们只在祝童周围半米外徘徊,翩翩起舞交错穿插,似乎在朝拜,又象是聚集在一起接受洗礼。
“这里一向就有很多蝴蝶?”祝童不好意思,掩饰着内心的惊讶问。蝶神在印堂穴内舞蹈着,这些蝴蝶是它招来的。
井池雪美扑一下,想抓住一只白色的蝴蝶没抓到,失望的回答:“才没有这么多呢。有时候会飞来两三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蝴蝶,在我的园子里。啊,一定是因为先生,您身上的味道很……。”说着,想到刚才的尴尬,就住口了。
祝童伸出手,那只洁白的蝴蝶就落到他掌心。
“给你。”祝童把手送到井池雪美眼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里刚起念头,这只蝴蝶就在掌心了。
“好美啊。”井池雪美没去捉那只蝴蝶,睁大眼睛痴痴的看着它;过了有三分钟才深深的叹息一声:“它是自由的。”
白蝴蝶果然飞走了,加入花园里蝴蝶的群体中;这一会儿,石榴树下已经聚集起几千只蝴蝶,绕着流宗亭舞蹈。
祝童又喝下一口酒,一半吞下去,把酒气送入印堂穴伺候蝶神;另一半张口喷向半空。
午后的阳光从石榴树缝隙射进来,酒雾散开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蝴蝶就在彩虹上下飞舞。
彩虹慢慢消散,蝶神被酒醉去,懒洋洋的伏在印堂穴内休息,蝴蝶们也就散去了;最后,只那只白蝴蝶停在祝童手边,被他送进嘴里,嚼几下咽下。
“先生您竟然吃蝴蝶。”井池雪美闭上眼,露出不忍的神态;“太残忍了,它们是那么喜欢您。”
“我饿了。”祝童是如此解释的;其实不是他饿了,是蝶神饿了。如果井池雪美不再这里,祝童会吃下更多的蝴蝶。
“我的针呢?还有手表和电话。”祝童喝完一坛烈酒,拍拍手站起来;“要去看看松井先生,他的病还需要治疗。”
井池雪美默默站起来,领着祝童走处流宗亭,走进房间拉开壁橱。龙凤星毫与CK表就在壁橱内一只红色的木盘中,还有祝童的眼镜。
“因为进水,先生的电话已经坏了。我们为您准备了新手机,还是您以前的号码。它现在您的房间里,曾有位苏小姐打电话来,她是您的女朋友?”
“她是我的爱人。”祝童松了口气,把眼镜架上鼻梁;白家树知道轻重,应该不会乱讲话。如果是郑书榕那个书呆子,就有点令人担心了。实话实说虽然是个美德,如果不分时间地点,基本上是要坏事的。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井池雪美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动作,却能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失落。
“先生的眼睛近视吗?”
“呵呵,有点,习惯了。”祝童带上眼镜后,就象变了个人;井池雪美感觉到彼此的关系由于这副清明的眼镜,变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