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卖相,财富和尚确实有一副好皮囊,眉清目秀白面无须,一双大眼十分有神;讲话时口齿清晰、条理清楚,不慌不忙侃侃而谈,让人感到真诚无比。
真诚和尚没有一般股评人那般指点江山的嚣张,说出的话也没有云遮雾罩的所谓曲线、技术面之类的术语。废话是少不了的,但真诚的废话不多且说得很有技巧,把专业词汇演绎地简单明了却还能妙语频出。
本来佛经里的废话就多得是,真诚以华丽的佛家语言,将简单的分析和大胆的预测归功于借助得自佛祖的慧眼和认真的思考,给迷茫的广大散户股民指点出一条金光闪闪的财富之路。
小骗子暗笑,有无聊这个曾经的股市鳄鱼做师父,有莲花基金做后盾,真诚闯出如今名头一点也不意外。
所谓一将功成万股枯,真言成名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活跃在股市上的私募基金经理和券商机构恨得咬牙切齿。在无聊面前,他们玩的大部分把戏根本就毫无意义,只看无聊想不想借真诚的口戳穿他们的圈钱骗局。
“和尚的话闲暇时听听可以,但是,不可全信。”祝童看到一半就失去兴趣,提醒上海男人一句。
很明显,无聊的金莲基金也是要赚钱的,真诚抛出的只是些骨头,或者要借助散户的力量打击对手。比如这次,财富和尚开讲后,大量的买盘蜂拥而至,但真正能买到中田船务和江都钢铁两只ST股票的只是极少数散户。在此之前,无聊的金莲基金有一周以上的时间低价吸纳股票。如果不是祝童和苏娟,上海男人连这一万股都买不到。
小骗子不能不佩服无聊大师的眼光,真诚和尚这样的相貌、风度,就是不穿袈裟也能骗得不少人的信任;股评家的行列里,歪瓜赖枣不成人样的主太多了。
骗子的年年有,如今特别多。为股民指点迷津和为寻常百姓排遣烦恼,根本就是两个境界的东西,得到的回报也是天壤之别。真诚不可能长久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最后会如何收场呢?
祝童不禁替二师兄逍云庄主担心:他还在雇用胖子充门面赚取香火钱的低级敛财阶段,人家金佛已经进化到培养小白脸进军金融领域了。
苏娟在厨房叫老公下楼买酱油,祝童才清净下来。
如果想得到消息,对祝童来说不是很难的事,无论蓝湛江还是田旭洋都会乐意提供的;但小骗子这几天根本没联系他们,也不想和他们牵扯太多。只听柳曼湘说蓝湛江和田公子的谈判大概很顺利,与无聊和尚同时参股中田船务和江都钢铁,目前已经进入计划审批阶段。
区别是,蓝湛江用的是东海投资的壳,无聊是以一家船运公司的名义。
过去的一周,祝童更多的精力放在史密斯 沃森伯格身上,梅花玉印被从南方拍卖行直接送进中国银行在上海的保险库内封存。由于各方面都不知道这个凭空出现的有钱的二百五是什么来头,寻宝活动暂时出于停顿,大家都在观望。
史密斯却忙的很,他这次来上海的公开身份很奇怪,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亚洲事务专家,在繁华的浦东金茂君悅大酒店长包商务客房,租用的写字间也在金茂大厦内,每天高朋满座,基本上不出门。
金茂大厦和东方明珠是上海的地标,没谁敢在这里公然抢劫或绑架。出钱收购?史密斯先生根本不缺钱。
凭借在拍卖会上闯出的名头,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结交了一批在上海十分活跃的台面上的人物。
出入史密斯办公室的有著名的专家、教授,有知名企业经理、老板,有著名的记者、编辑;还有沪上几家外资银行的高级经理。但是,史密斯先生与欧美商会的人没有交集,那些国际实业家对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或史密斯先生不予置评。
当然,史密斯现在的朋友还是有倾向性的,论起口碑,基本上都是些有奶便是娘的墙头草。史密斯先生很快就显示出对朋友的诚意,出资赞助了多项研究项目,据说都是金融或经济领域的“高端课题”,在他身边迅速聚集起一帮有影响力的喉舌。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的几项研究结果,以参考资料或专访的名义,逐渐出现在一些金融期刊上。
祝童搞不懂史密斯在耍什么花样,他如此大张旗鼓俨然一副明星架势,难道是有钱没处花,到上海演戏来了?史密斯先生每次露面都少不了两个人,一个是萧萧,另一个是宋中仞宋公子;他难道不知道宋大绣花枕头已经是个丧家犬?
“叶儿几点回来?”苏娟从厨房探出头。
“该到了吧?早上我说去接她,叶儿怕花钱,说是搭同事的车回来。”祝童有点无奈。
门响,上海男人和叶儿一道走进门,还有黄海。
“我到南京出差,顺路把叶儿送回来。”黄海把提包交给祝童,和小骗子打个招呼:“听说你在拍卖会上替人抬轿子,有钱挣没?”
“哪能呢,我不会挣那样钱。”祝童笑着让座倒茶,才仔细打量叶儿。
她还穿着作训服,两周不见,叶儿黑了,也瘦了,最大的变化是披肩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整个人身上多了分英武之气。
想来吃了不少苦,封闭训练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祝童喜欢诗情画意的叶儿,心里对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有点抗拒。